「他和你同時被送進手術室的,但他比你結束得早,因為救不過來了,他被捅了二十七刀,能送進手術室都已經是奇蹟了,醫生已經盡力了,四月三十一號的時候,就在殯儀館舉行了告別會,遺體也火化了,骨灰放在他的臥室,遺囑我也已經按照他留下的信處理好了。」
白洋自己都覺得驚訝,她現在居然已經能這麼平靜地說出這些事情了。
陳星燦眼底通紅,他左右看了看,有種無所適從的茫然,最後都化為了憤怒的一拳,重重砸在了床上。
兩個人都在沉默,陳星燦一把抓起被子狠狠捂在了自己的臉上,然後發出沉悶的哭嚎,那聲音里的感情太過複雜,但更多的是悲慟和悔恨。
白洋抹去眼角的淚,陪著他發泄情緒,幾分鐘後,陳星燦的聲音漸漸變得微弱,他蒙著被子往後倒在枕頭上,躺了一會兒,掀開被子,把自己的手機遞給了白洋,「你拿去,能查到什麼,就看你和祁昂的本事了。」
白洋接過手機,試了試密碼,還是以前的那個沒有變,她眼神變得堅定,站起身走了出去。
她和保鏢一起回到了自己住的酒店,打開陳星燦的手機開始查。
顯示陳星燦的購票記錄,但只查到他出事的那天晚上買了一張從雲港直飛德國柏林的機票,就沒有後續行程了,德國祁昂已經去過了,沒有任何線索。
她又看了看火車,他也沒有買火車票。
白洋有些一籌莫展,想了想,她開始查陳星燦登錄過的網頁,果然找到了一個外文網站,是歐洲那邊使用率比較高的,陳星燦在上面找了一個租車行,租了一輛越野,目的地填在西班牙,定了一周的時間,預付了一半的租金。
她順著這條線索往下查,就差把陳星燦的手機解剖了,終於查到了。
陳星燦從一個歐洲使用的票務網頁上訂了從西班牙的塔里法到摩洛哥的丹吉爾的輪渡。
所有人都以為那個人藏在歐洲,摩洛哥雖然和義大利西班牙一樣都是地中海沿岸的國家,但卻屬於非洲。
應該是了,那個人肯定在摩洛哥!
白洋一瞬間都有些激動,她抖著手拿起自己的手機,想也不想地給祁昂打了電話。
電話響了兩聲就被接了起來,祁昂的聲音很清醒,「洋洋,怎麼了?」
看了眼電腦,才發現居然已經是凌晨兩點了,「抱歉,是不是打擾你睡覺了。」
「沒有,你怎麼了?」祁昂比較緊張她的事情,「怎麼還沒休息?」
白洋顧不上回答他的問題,「祁昂,摩洛哥,那個人在摩洛哥,我查了陳星燦的手機,他雖然第一站是德國,但中間要換好幾種交通工具,最後要從西班牙坐船去摩洛哥。」
祁昂的聲音一下子嚴肅起來,「你在哪兒,我去找你。」
第90章
白小姐,暫失歸處
祁昂用了半個小時就趕到了白洋住的酒店。
自從他回來以後,就沒有再去和白洋一起生活過一段時間的康華水榭,和一直照顧他的阿姨住
在之前一直住的別墅里,反而離陳星燦治療的醫院比較近。
白洋沒有絲毫睡意,裹著絨毯窩在沙發上等。
門被敲響的時候,她光著腳就去開門,門開的一瞬間就被一個裹挾著強烈思念的懷抱禁錮進懷中重重地吻住了。
白洋的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在大腦產生推開的意識前,就已經像本能一樣,摟住了祁昂的脖子。
她迎合的動作讓祁昂徹底失控,一手托住她的臀部就把人抱了起來,一腳踹上門,幾步跨進套房內,將她扔在了床上,沒有給她絲毫喘息的餘地,又重新覆了上去。
遲來的困意好像此時才開始席捲白洋,她的腦袋變成了一團漿糊,整個人如墜雲端,隨風飄蕩,隨波逐流,在晃動中如同風雨中的一朵花,身上的衣服像花瓣一樣,一片片離開身體,花杆也無力對抗風雨,一點點消融,癱軟了。
她再怎麼不願意承認,祁昂帶給她的安心感也不是別人能夠相比的,這一個多月的焦慮折磨在她眼角滲出的眼淚中得以釋放,最後在迷迷糊糊中睡著了,只記得看到祁昂隱忍克制的眼眸中是不曾變過的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