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話就把祁昂哄好了,祁昂揉了揉額角,語氣無奈,「我可是一點沒感覺自己結婚了,哪有結婚第一天,眼睛一睜老婆就不見了的老公。」
白洋板著的小臉也破了冰,咧嘴笑了笑,「也算是扯平了,你看,采爾馬特真的很美。」
她調轉鏡頭,向祁昂分享自己看到的景色。
祁昂眼神溫柔,「的確不錯,那你要玩得開心,這樣,我在這裡辛苦賺錢也有意義了。」
白洋掏出一張黑卡,「我拿了你的卡,才不會和你客氣,我這就算是先探探路,這次住的這家民宿很不錯哦,雖然貴但是漂亮,窗
外正對山麓,還有廚房,可以自由使用,下次你做飯給我吃,這裡的白人飯我實在是吃不慣,對了,這裡可以坐馬車逛,很有趣的……」
祁昂靜靜地聽她說,適時應和,等她說完,才柔聲道:「你的手都凍紅了,早點下山去,我看你臉有些紅,是高原反應嗎?」
「有一點,不過民宿老闆提供便攜氧罐,我下去吸一會兒就好了。」白洋垂了垂眼,「那……晚安,你早點回去休息,別加班了。」
祁昂點頭,「嗯,今天接到了老婆的視頻,今晚應該是能好好睡一覺了。」
白洋抿嘴,準備掛了電話,卻又踟躕不定。
「洋洋。」祁昂溫柔地叫她,「別擔心,爸挺好的,我今天中午剛和他一起吃了飯,他讓你照顧好自己,陳星燦也一樣,最近又開始每天給鄭雨別送飯了,昨天碰到,他還說要在胳膊的疤上紋上青龍白虎,被鄭秘書給了一巴掌。」
白洋聽得直笑。
「喜洋洋也很好,腫瘤已經切除,化驗結果也出來了,良性的。」祁昂換了個姿勢,他沒有打領帶,領口微微敞開,露出了銀色的細鏈。
「有我在你放心,做你想做的事情,這樣我以後和別人說起來,我老婆是學術界的大拿,不知道得多有面子。」
白洋這才安心掛了電話。
這之後的十來天,她的足跡一路向北,穿過歐洲,遊覽了很多她一直想去的地方,最後到達了挪威,她這次來光是箱子就帶了三個,每次都要僱人幫自己搬行李,到達挪威首都奧斯陸後,第一件事就是把其中一個裝滿自己東西的箱子寄了回去。
裡面是她這一路穿的所有lo裙,還有很多化妝品和飾品,現在她暫時不需要這些了,只留下了最簡單的兩套衣服和護膚品,剩下的都是她特意準備的見面禮。
寄掉行李後,她又從奧斯陸坐飛機到達距離新奧爾松最近,只有一百多公里的斯瓦爾巴機場。
她到新奧爾松的那天正好是六月二十二號夏至,北極圈以內出現極晝,緯度接近八十度的這個小鎮,白晝長度幾乎達到了二十四小時。
明明已經是當地時間晚上十一點多了,天卻還亮著,雖然並不是真正的像正午白天那樣陽光明亮,天空蔚藍,光線有些像日落中的傍晚,略有些昏暗,但的確是亮著的,不會變黑,而且隨著時間的推移,凌晨的來臨,會越來越亮。
雖然白洋早有心理準備,但還是為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切感到驚訝,她拿出手機和幾乎懸掛在地平線上的朦朧柔和的太陽來了個自拍,發給祁昂,【午夜的太陽,見過嗎?】
祁昂立刻回復,【安全到達了?】
【嗯,師傅專門來接我了,很安全,你那邊不是早上五六點嗎,這麼早就醒了?】
【沒有關機,等你消息。】不收到白洋安全到達的消息,祁昂也不可能真的睡踏實。
【那你快去睡吧,還早著呢,我要去基地了。】
【那早安。】
祁昂沒說什麼,存下了白洋發的和極晝太陽的自拍,立刻就又睡著了。
王之盛幫她把箱子搬進宿舍,「你就住這間吧,這會兒大家都休息了,等明天早上好好歡迎歡迎你,對了,特意讓你戴個眼罩,你拿了吧,不然這兩個月的極晝,會影響節律,有的人比較敏感,很難熬的。」
「帶了,師傅你快去睡吧,明天見。」
宿舍是提前收拾過的,面積不大,靠牆一張木頭的上下鋪,不過暫時只有她一個人住,她換了衣服睡下,卻興奮地怎麼都無法入睡。
她在想自己什麼時候可以上冰原,能不能看到帶著寶寶的北極熊和擠成一團的海象,如果坐科考船出海,說不定還能看到野生的白鯨,到時候她一定要拍照錄像發給祁昂,和喜洋洋來個雲交友。
想著想著她眼角默默流下一滴淚來,她趕緊擦去自己脆弱的證明,最後看了眼窗簾外昏暗的光線,戴好了眼罩,讓視野回歸黑暗。
她絕不是後悔,只是感到有些寂寞和孤獨,特別想念祁昂的懷抱,以前她從不覺得有什麼,甚至覺得一個人更好,更專注更自由,可現在,她卻覺得有些難熬。
感情把她變得脆弱了,她開始體會到了思念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