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電話鈴聲在車內響起。

疊著音樂擾的人心煩。

付競澤撐頭打開揚聲,把手機扔在了一邊。

那頭是彌枝的聲音。

「你剛剛發我那是什麼意思?冰尤在倫敦?」

她說的著急,背景的噪音像身處酒吧,玻璃杯的碰撞聲和交談聲齊平。

付競澤把額前的碎發向後捋,看著車窗上滑落的的水珠。

他在英國這幾年嘗試聯絡過她,發出去的消息接二連三石沉大海。她換了所有可能被他找到的聯繫方式,唯一開放的社媒也斷了兩年。

可就一小時前,冰尤的ins再次彈動。

是一張炙熱陽光下的倫敦塔橋。

「我猜的。」付競澤的目光停在樓宇的海報上。

幻如泡影的筆觸和細膩的色彩,仿佛要把人吸入一場美夢裡。

彌枝那邊嗨到不行,音量提高了些:「我跟你說付競澤,冰尤當時被你害的不輕,幸好最後是西華第一考出去的,我聽說她那記錄到現在都沒人破……」

她越說越有怪罪他的意思。

Bryce在一旁聽了忍不住笑出聲,借著揚聲自顧自搭上了話:「付少從良了,現在關於姑娘的事他一個字都聽不進去。」

「姑娘是姑娘,冰尤是冰尤。」彌枝頓了頓,偏轉話鋒,

「你們倆那邊要是塞車的話,可以從公園裡穿過來。」

還沒等回應,付競澤便手快掛斷了電話。

車子旁邊正巧是十字街公園的入口。

「你自己堵著吧,我抽菸去了。」

他說著便拉開車門,俯身邁了出去。

無所顧忌地融進雨里。

Bryce不知道他抽什麼瘋,連著「哎」了幾聲,直到男人摔門而去,身影消失在霧氣里。

*

公園正中像被撒了一把陽光。

雖然有細密的落雨,但絲毫不影響人們前來助興藝術節的熱情。

石子路上,自由組成的樂隊在雨里奏起動人的旋律。小提琴手沉浸其中,向路過的每一個人投去溫暖的笑容。

付競澤雙手插兜,夾克的面料在風中作響。

高大的身影穿梭在人流中。

他正被情緒左右,敷衍地迎上那抹微笑,在口袋裡摸著煙盒。

公園上空的奏樂到了最激昂的段落。

人們從草坪和長椅匯聚到中心的噴泉,不同膚色的人因為同一首歌相聚在一起。

他這才發現人群中的孩子居多。

他們穿著不同顏色的夏裝,臉上是各式各樣的彩繪,牽手跑在路上。

付競澤低頭走到噴泉旁,卻誤入了孩子們遊戲的領地,步伐被圈在其中。

尋找出口時,樂隊進入了第二段落。

I came in with good intentions then I let it go,

我本懷善意而來卻只得放手,

And now I really wanna know,

如今我真的很想知曉。

他抬眸,人海聚散。

幾個金髮小孩鬆開手,笑著朝兩側跑開,無數從眼前掠過的身影拉出長長的虛痕。

她是縫隙中,不動的變數。

冰尤一身利落的皮衣短裙,眸光泠冽,如同颶風。付競澤只能被迫陷入風暴最中心,任由肆虐。

她是暴烈的曲目,夾著無法被稀釋的惡劣和不穩定,沉靜到如今,變成一首悲愴的痛歌。

But what if I , what if I trip (Oh),

但倘若我深受羈絆,

What if I, what if I fall (I fall),

倘若我墜跌無盡深淵,

Then am I the monster (Am I the monster),

那我就是面目全非的惡魔了嗎。

茶色長髮吹飛在半空,紛亂髮絲下的那張臉帶著蛇性,分分刻刻似在進攻。

那眼神從怨恨到被什麼東西釋然。

被他看了個精光。

冰尤隨心而動:「玩個遊戲嗎?」

時隔幾年,點著火的邀請。

付競澤盯著她的雙眸,雨傾盆而落。

手中的煙盒被攥的稀爛。

她白頸戴著的那條鑽石項鍊,乖乖落在鎖骨上。=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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