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蘭知道巫青禾手裡遞過來的文件是一個比賽節目的合同，加百列提前跟他打過招呼。
但是……塞蘭純淨的天藍眼眸輕輕落在眼前的人類女人身上，就連呼吸都不自覺輕了不少，他沒有想到會是那天的人類來給自己送文件。
塞蘭眼也不眨地看著眼前的巫青禾，被女人用疑惑的眼神示意後，他手忙腳亂地接過文件。
明明他唱歌的時候是那麼的絲滑，對巫青禾卻是磕磕絆絆地說話：「謝、謝謝。」
巫青禾微微抬頭看向人魚羞赧內斂的模樣，突然意識到眼前這個嬌嬌柔柔的塞蘭也比自己高一個頭。
靠，她真的不會是全公司最矮的吧？
「我唱的……真的有那麼好聽嗎？」空靈的聲音如海波般輕輕響起在安靜的室內。
人魚第一次聽到了人類真摯的讚美，自己卻不自信地輕咬嘴唇，猶猶豫豫的藍眸落在眼前女人身上，試圖再一次聽到人類堅定的讚美。
巫青禾看清了他表情里的不確定，明白他現在肯定對自己沒有一個清晰的認知。
為了鼓勵自家藝人，巫青禾當然是義無反顧地稱讚啊。
只見女人無比誠懇，配合上極具說服力的老實面孔，她一本正經地開口道：「當然啦，你看你唱歌不僅那麼好聽，人長得也是這麼漂漂亮亮的，你一定會登上夢想中的那個舞台。」
「唉？」塞蘭懵了一下，他感覺巫青禾的誇獎怪怪的。
可下一秒，他又被巫青禾不要錢的誇獎給砸得暈乎乎的，全然忘記了她話語裡的怪異之處。
人魚羞澀得幾乎低垂下頭，如珍珠般白皙的面孔鋪滿大片紅暈，天藍色的眸子水汪汪的。
其實……他也沒有她說的那麼好。
塞蘭難為情地想著，可如果化為本體的話，他身後的魚尾早就翹的老高了。
見人被自己安撫好，文件也成功轉交了，巫青禾自然也不好再繼續留在這裡打擾塞蘭練習。
所以，她幾乎沒有任何猶豫地告別道：「那我先走啦。」
走了幾步後，巫青禾又像是想起了什麼，她回頭鼓勵微笑道：「加油啊，塞蘭小姐。」
欸！
還沉浸在羞澀情緒中的塞蘭立馬慌亂抬頭，藍眸充滿了懵逼之色，他終於意識到問題的根節所在。
不對，她怎麼認為自己是雌性？
塞蘭試圖追上去解釋，可此時的巫青禾已經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
晚上七點，巫青禾終於從電腦桌上抬起頭來，冰冷的藍光照應在她疲憊麻木的面孔上，她緩慢地站起來舒展著僵硬的身體。
此時的辦公室里的人都已經走得差不多了，空落落的房間只有明晃晃的白熾燈依舊兢兢業業在工作。
巫青禾偏頭看向外面黑下來的天色，不知不覺中，外面高樓大廈也漸漸亮起了夜燈。
啊，天都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