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看到那顆無人照料,本該枯死的石榴樹始終保留著記憶里獨有的鮮活色彩後,巫青禾再也繃不住自己的情緒,淚水一滴滴如珍珠串般流下。
遲逢春傻眼了,他根本不知道巫青禾怎麼就哭了。
他手忙腳亂地掏出紙巾,連忙幫她擦拭臉上的淚水,並輕輕碎碎念道:「不要哭,不要哭啊。」
要知道一個人哭的時候還能有所克制,可當旁邊有人安慰你時,鼻子裡的酸澀感只會更強,眼淚止不住地往下流。
巫青禾吸了吸鼻涕:「外婆生前很喜歡吃石榴,所以她在庭院種了這顆石榴樹。」
而且巫秀滿手臂上的巫家圖騰也是石榴花。
「我以為它早就枯死了……」巫青禾喃喃自語著:「它本該枯死的……」
她走了進去,仰頭看著生機盎然的樹頂,手指撫摸上石榴樹的樹幹。
如果外婆還在的話,肯定會嘮叨著今年的花開得艷,秋天的時候,石榴果也會更多。
小老太肯定會跳起來用拐棍杵著樹上的石榴果,返頭笑嘻嘻對女孩說道。
【到時候啊,我給禾寶一粒粒剝開吃,你一粒我兩粒】
回憶起記憶里婦女貪食的模樣,巫青禾笑著笑著又流淚起來了,視線霧蒙蒙的,獨留那抹明艷的火紅,亦如記憶里那個笑容明朗的婦女。
可是……她的外婆已經不在了。
巫青禾永遠記得外婆去世的那天,那時候的她還在學校里。
電話那頭傳來張婆婆沙啞的聲音:「喂,是小禾嗎?你外婆快不行了,你……」
電話那頭的聲音突然變得虛幻起來,巫青禾手指僵硬捏著筆,大腦一片空白,墨水不知不覺中暈染了一大片白。
「喂,你還能聽到嗎……怎麼沒有聲音了?」
巫青禾回神,神情冷靜回應著電話那頭的人:「我在,我外婆現在怎麼樣?」
她正常地詢問著一切,手裡有條不紊地處理著被墨水作廢的草稿紙。
而巫青禾真實的靈魂早已飄出軀體,冷眼旁觀著自己的一舉一動。
她不知道當時的自己為什麼會表現得那麼平靜,就仿佛即將面臨死亡的不過是一個陌生人,而不是從小帶她長大的外婆。
在電話打完後,巫青禾無視旁邊人驚訝的眼光,直接起身奪門而出,在學校長廊里奔跑起來。
快一點、再快一點……
可平時的長廊在這一刻變得無比漫長,仿佛延伸了無限長,無數風景從眼前一划而過,她只覺得擁擠逼仄。
巫青禾啪一下打開班主任的辦公室大門,頂著班主任不解且驚嚇的目光,她喘著氣一字一句陳述道:「老師,我要請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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