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逢春看見了大橋上走回來的巫青禾,他下意識屏蔽了女人身邊的男人,只鳳眸鎖定人群里的她,飛快地朝她飛奔而去。
巫青禾落入一個熾熱且急切的懷抱里,她的身體被男人緊緊抱住,生怕她跑掉。
巫青禾感覺自己就像是被塞入一個密不通風的罐子裡,口鼻呼吸間塞滿了遲逢春身上那股獨特的草木氣息,草木清香中還帶有股甜甜的奶油味。
嗯……他今天肯定吃了很多抹茶冰淇淋。
遲逢春今天就像是擁有皮膚饑渴症一樣,一見面就抱她,明明之前還挺正常的。
巫青禾嘗試推了推他,紋絲不動。
她無語:「你不要抱這麼緊,搞得我像是要跟別人跑了一樣。」
遲逢春的眼神晦暗,他聲音卻如鴻羽般輕盈飄渺。
「我害怕啊。」
其實,遲逢春有一件事從來沒有告訴過巫青禾。
在巫青禾和蘇硯約好的那天,靈偶是故意勾到其他路人的背包上。
遲逢春本來就不是一個光正偉大的好人。
他十分清晰意識到蘇硯對於他的威脅,哪怕即使清楚知道巫青禾不可能跟蘇硯在一起,可他還是下意識做出了最符合自己本心的選擇。
因為他害怕。
哪怕他都那麼強大了,他對巫青禾的一切都還是小心且謹慎的。
女人從來都不了解她戀人所隱藏的黑暗一面,那面是能將人溺斃的致命愛意,如黑泥般塞滿了怪物的整個胸腔。
巫青禾只聽到遲逢春在自己耳邊一陣嘟囔,根本沒有聽清他在說什麼,所以她還在一臉懵然地詢問道:「你說什麼?」
遲逢春鬆開了她,彎起眼如同平常沒心沒肺一樣,他哼哼道:「我說,青禾是個大笨蛋!」
巫青禾的眼神瞬間變成死魚眼,她手下毫不留情地捏住他叭叭的嘴。
蘇硯在身後默默看著兩人漸漸走遠,風聲將那一對小情侶的對話傳了過來。
「好嘛!我還沒有跟你算帳,說!你是不是瞪了別人一眼?」
「什麼,那個人怎麼還告狀啊?!」
「只有做了的人才心虛,你眨眼乾什麼,是不是還背著我做了其他什麼事情?」
「沒、沒有啊。」
蘇硯收回視線,半響,他也朝著相反的方向利落離去。
巫青禾似是有感應般回頭,卻也只能看見一道清瘦的背影徐徐朝著遠處離去。
她微不可察地嘆了口氣。
遲逢春也十分警惕地回頭,見巫青禾還在回頭看蘇硯,他一張臉黑下來,語氣兇巴巴:「看什麼?你嘆氣幹什麼?」
巫青禾迎著凶神惡煞也遮不住委屈的遲逢春,她又輕嘆了一口氣,伸手摸了摸他微微泛紅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