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清早我和魚麗她們去林間捕獵,當時樹影晃動,我還以為是獵物,卻沒有想到是一個孩子,魚麗說要我把他交給您處置。」
「啊……是這樣子啊。」大巫聲音從高台下飄下來,有種找不到著力點的飄忽感,在空蕩的大殿裡隱隱還有回音。
她並沒有當著獵手的面處置小孩,她揮手示意獵手先一步離開。
等獵手離開後,小孩孤零零站在下面,他抬起頭看向高台處的大巫,黝黑的瞳子裡卻充滿了警惕與緊張,身體繃得如拉直的弓。
他知道,在這些人里,只有高台上的這個人最危險。
大巫朝他揮了揮手,示意他走上來。
小孩的大腦發出尖銳的警報,心臟也開始加速跳動著,危險危險危險!!!
可他的雙腿卻與他的大腦背道而行,他開始不受控制的往上走去。
直至站立在那個人面前,她從厚重華麗的袖子裡伸出手來,他眼裡閃過一絲兇狠,表情像極了一隻還沒有馴化的野蠻小獸。
有了第一次經驗的大巫反應極快地避開了小孩鋒利的牙口,她繞開了小孩的腦袋,按壓在小孩的小腿上。
小孩的小腿處,在大巫按壓的地方傳來一陣劇烈的疼痛,小孩僵硬看著那人將自己結痂的傷口給重新撕開。
大巫看著流出暗紅血液的傷口,心想應該是獵手將這個孩子當成獵物,不小心朝他射了一箭。
而狩獵的箭刃都會被族人抹上一些草藥,會有麻痹和微毒的功效,以防止在箭刃射中獵物後,獵物還能有餘力逃跑。
獵手當時並沒有留手,小孩小腿上的傷口很深,一些血肉翻飛出來。
他們在送小孩過來的時候,給小孩傷口做了一個簡單的處理。
大巫有些驚訝他的身體癒合能力,僅僅只是這一會兒的功夫,傷口便已經結痂。
但是她不得不將結痂的傷口挑開,因為那些毒血得放出來,不然流入身體裡面,會導致身體受損。
人類的身體可不比那些強壯的野獸,更何況是這麼弱小的孩子。
削如春蔥的指尖撥開猩紅的血肉,素白的指尖不可避免地沾染上了粘稠的暗紅色,暗紅的血液順著傷口流出,無聲滴落在漆黑的石板上,血液顏色之深幾乎快要與地板融為一體。
這個時候的小孩倒是乖巧,在這種傷口反覆撕扯的劇痛下,他也能一聲不吭,竟是沒有發出一點聲音。
等大巫將他腿間的傷口處理好,抬起眸子,卻又見到一雙水霧氤氳的眸子。
小孩面無表情流著淚,眼淚如連串的珍珠滾下雪白昳麗的麵皮,沾上淚花的長睫下,一雙黑瞳濃黑,看著她的眼神充滿了恨意與倔強。
大巫身形一頓,金剛怒目的面具很好擋住了她的神色,小孩只能聽見她溫和無奈的聲音。
「吶,又是被我面具給嚇哭了嗎?」
【魚麗:……大人,他好像不是被你給嚇哭的,應該是被你動作給弄疼哭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