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愉心中一緊,定了定神,轉身笑道:「哥哥,怎麼了?」
她心中暗道,平時兄長公事忙碌,很多天都難得見到一面,想見的時候見不到,今天怎麼偏偏不巧遇上了。
許望清還穿著官服,大概是剛下值。
他何等敏銳,察覺到自家妹子語氣中的焦急,疑惑道:「你怎麼了,很著急的樣子。」
許妙愉神色一凜,連忙解釋道:「沒事,我只是詫異哥哥居然這個點兒在家中,是不是出了什麼要緊事?」
原來如此,許望清不再多想,忽略她的腳步匆匆,「是叔母來信說,她已經動身啟程回來,約莫初一能到。我想你一定等得著急了,便想趕緊將這個消息告訴你。」
後一句話他是笑著說的,分明帶著調侃的意思,畢竟整個許家誰不知道許大小姐最怕她的母親,哪有等得著急一說。
果然,聽到這個消息,許妙愉的心情都沒剛才好了,她哦了一聲,低著頭不知在想些什麼。
許望清看得心疼,收起笑容,轉移話題道:「妹妹你要出門嗎,要去哪裡,需不需要我帶你去散散心?」
許妙愉果然從失落的情緒中出來,她眼珠一轉,毫不慌張,微笑道:「我看外面熱鬧得很,想出去走走,哥哥你要跟我一起嗎,最近大家都出來了,尤其是曲江那邊,說不定哥哥能遇到一番良緣呢。」
「算了,你自己去吧,我突然想起來還有些公事沒處理完。」一聽到「良緣」二字,許望清就像失了魂一樣,找了個藉口匆匆離去。
許妙愉看著他的背影,又有些後悔。
許家眾人皆知許望清和許妙愉兩人的婚事一直是個老大難問題,許妙愉就不說了,許望清也是奇怪,一直未娶,說起來就是要先立業再成家。
許妙愉身為與他關係很好的堂妹,卻知道一點兒內情,他似乎早就心有所屬。
可那人是誰,為何他就這麼拖著,許妙愉卻不知道了,她也曾旁敲側擊過,只是許望清口風嚴實得很,她什麼也沒問出來。
得另找個時間再探探他的口風。
這麼想著,她也出了許府,口中默念著景珩的新地址,乘車而去,以防萬一,她還讓紫蘇找了輛普通馬車,中途換上那輛馬車,謹防有人認出她來。
天色漸晚,街邊的燈籠漸次亮起,馬車在長安城的街巷中繞來繞去,終於來到了景珩的新住處。
比較之前,這地方更加荒涼破敗,許妙愉路過其中幾家院落,木門沒有上鎖,破了幾個洞,結了蜘蛛網,風一吹呼呼作響叫人膽戰心驚。
她繼續往前走,看到了景珩的身影,他站在門口,仿佛在等待誰,兩人視線相接,許妙愉提起裙擺小跑過去,「你在等我嗎?」
景珩點了點頭,推門讓她進來,這一處院落比之前的更小,卻更整潔,院角豎了個鞦韆架,就在花叢旁邊,很新很乾淨。
許妙愉一眼就看出,這是為她準備的,甚至鞦韆的樣式都與長公主別苑中的有幾分類似,她過去坐下,輕輕前後晃動,笑容明媚,神采飛揚。
「我要是今天不來呢?你要一直等到什麼時候?」許妙愉突然好奇地問道。
景珩站在鞦韆架旁,聞言道:「戌時。」
「這麼早?」許妙愉愕然,氣鼓鼓地站起來,瞪著他,「看來我在你心裡一點兒都不重要了。」
「這是什麼話。」景珩道,「若是平時,戌時都已經宵禁了,你真在那個時候來找我,我只能將你送回許府了。」
他說得太過一本正經,許妙愉被噎了一下,她絞盡腦汁想怎麼嗆回去,半天也沒個好說辭,只能說:「我偏不走,你能怎麼辦,把我拖回去嗎?」
「拖?」景珩笑了,他上前兩步,突然將許妙愉打橫抱起,「我怎麼捨得,當然是將你抱回去了。」
許妙愉驚呼一聲,暗暗咬牙,他的一本正經果然是裝出來的。
突然失重讓她不得不抱緊了他,頭靠在他的肩上,看著他的喉結,突然玩心大起,輕輕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留下一個淺淺的牙印。
「嘶,你屬狗的?」
「你才是。」許妙愉白了他一眼,會跟自己對嗆,果然還是那個熟悉的景珩,自從他們有了肌膚之親後,他溫柔得她都有些不適應了,「上次你咬出來的那些痕跡,過了好幾天才消……」
眼見她越說越離譜,景珩抱著她回了屋子。
紫蘇尷尬地站在院中,看著屋門關上,左右看看,趕緊將院門也關好。=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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