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你說什麼?」秦苒茫然地望著許妙愉,眼中又有一點兒佩服和羨慕。
她記得她剛嫁過來時,對許妙愉是頗為不滿的,一則是因為許妙愉不過是許望清的堂妹,但是許望清的父母和他本人都對她十分照顧,連她這個兒媳都比不上,二來那時的許妙愉不愛與人說話,難免給人高高在上的感覺。
後來逐漸熟悉了,又發生了一些事情,她才知道原來妹妹並不高高在上,而且又博學聰明又溫柔細心,讓她不由心生親近之意。
「沒什麼。」許妙愉笑了一下,避開這個話題,繼續說,「嫂子還不知道哥哥的才能嗎,朝廷是沒有別的更合適的人選了。養兵千日,用兵一時,既然領了這份俸祿,該出戰時便不能貪生怕死,只要不是……」
只要不是什麼,許妙愉沒有明說,秦苒見她臉色有些不好,也沒有多問,只是握著她的手安慰她。
「說遠了。」許妙愉抱歉地朝她一笑,「嫂子你想知道他們口中的將軍是誰,其實也不是什麼秘密,你可能沒聽說過王寶風的名字,但一定也聽過他的名字,景珩。」
秦苒「啊」了一聲,臉上不再是迷茫的神情,她顯然是聽過這個名字的。
事實上,當年王寶風反叛,盧嘯雲的增援不過是杯水車薪,大夏朝廷一反常態,派出精兵對其圍追堵截,大有不將其趕盡殺絕不罷休的架勢。
也正是在此時刻,景珩出現在了眾人的視野之中,按照後來的傳聞,他是被流放至盤州的囚犯,王寶風愛惜他的才能,暗中將他保下,讓他在刺史府的衙署中做事。
王寶風反叛後,通過挑選刺史屬兵和招募民間勇士,組建起了一支三千人的軍隊,這支軍隊便是由景珩率領,在盤州一戰中大破人數十倍於己的朝廷軍隊,一戰成名。
後來這支軍隊所向披靡,至今未嘗一敗,他們的統帥景珩,名聲也因此響徹宇內,甚至很多人只知景珩而不知王寶風。
不過秦苒除了像其他人一樣因景珩的戰績而聽過他的名字之外,還曾經私下裡聽許望清提起過,她也告訴了許妙愉,「我聽你哥提起過他,不過我總覺得你哥對他的態度有些奇怪。」
按理說,他們效力於對立的朝廷,是敵人,但許望清說起景珩時,並沒有敵視,她那時就想,兩人都是當世名將,也許許望清對他更多的是欣賞。
然而再多聊兩句,發現也不是,那是一種很複雜的情緒,秦苒看不清也想不明白。
她以為許妙愉會好奇地追問,但許妙愉只是嗯了一聲,便將話音一轉,「嫂子,他們千里迢迢跑到鄂州來,一定是有原因的,根據我的猜測,多半是兄長落到了他們手中,他們想用我們逼迫兄長投降。」
許望清是難得的將才,這幾年來東南一隅盧嘯雲久攻不下,正是許望清抵抗有功,若能將他收為己用,天下可圖矣。
秦苒呆住了,她一時有些反應不過來。
她只是一個普通的農家女,一次許望清的軍隊駐紮在村莊附近,他們偶然遇見,其間又發生了一些意外,兩人私定終生,後來在許望清的努力下,得以正式嫁進許家。
在許家的見聞,已經遠遠超越了她作為一個農家女能夠接觸到的世界,讓她既驚奇又害怕,要不是有許妙愉的幫助,恐怕熬不下去。
現在突然自己也能間接決定天下大勢,遇到這種只在村口戲台上才能見識到的情況,她更加慌了,「那我們該怎麼辦?」
說起來,她的心中可沒什麼家國大義可言,知道許望清要是堅決不降的話,多半只有死路一條,所以心裡覺得還不如降了算了,反正就她看來,這朝廷也沒做多少好事。
可她也知道許家滿門忠烈,把清譽看得有多重要,要是因此背上罵名,只怕生不如死。
自己的夫君感到痛苦,也絕不是她想看到的。
秦苒陷入了兩難,許妙愉又何嘗不是,只是她想的有些許不同,兄長和伯父,宣州的許家和長安的許家,如今正在天平的兩頭,怎麼想都難以兩全。
許妙愉苦笑一聲,她又不得不承認,自己再痛苦,也改變不了任何局勢,她的力量還是太過弱小了。
「我跟你再講一些跟越朝有關的事情,到時候去了夔州,也可能是渝州,我們都小心行事,你放心,有我在,至少、至少你們性命是無憂的。」許妙愉只能這麼說,再多的承諾,她也做不了。
秦苒看著她,忽然又紅了眼眶,「妹妹,我們都對不起你。」
許妙愉抱住她,「說什麼呢,我們可是一家人。」
秦苒離開了,她沒有被恐慌完全擊倒,出去的時候還惦記著許妙愉當下的窘迫,趕緊讓紫蘇從行李中取了一套許妙愉平時的裝束給她送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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