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珩笑道:「在下敢表明身份,徐大人卻不敢信嗎?」
徐慶臉色一黑,暗暗下了決心,管他是不是真的,寧可錯殺一萬,不可放過一人,不如先結果了他,再來分辨真假。
正這麼想著,許妙愉忽然站到了兩人中間,背對著景珩,面對著他,「徐伯父,我可以作證,他的確是景珩,還有沐五公子也知道。」
站在最外面的沐彥打了個噴嚏,他能隱約看到中間對峙的三人,但怎麼也想不到,景珩會在一開始就亮明身份。
都說能將背後交付的人,都是極信任的人,徐慶見到許妙愉的動作,已經知道她站在哪一邊了,但他仍不相信,「莫非你們三人聯合起來拿我尋開心不成,沐公子說岳州告急,卻連封印了章的信函都拿不出來,妙愉小姐你獨自一人前來,和你一同出發的許府眾人又在何處?」
他嘴上這麼說,心裡卻在想,許妙愉擋在前面,若要殺了那青年,還有些麻煩,他的軍中不少也是許熠舊部,要是許妙愉出了事,恐怕不好善後。
況且,這青年亦不像是引頸就戮之人,自己若無一擊必殺的把握,貿然出手恐怕會有危險。
徐慶眯起雙眼,這就是他要支開眾人的原因嗎?
錚然一聲,徐慶收刀入鞘,「好,不管你是不是真的景珩,老夫倒要聽聽,你究竟有何本事,竟妄圖與老夫談合作。」
黑沉沉的目光掃過許妙愉單薄的背影,景珩輕抿嘴角,沉聲說道:「徐大人若真如自己宣稱的一般對已故的許將軍忠心耿耿,我們的合作自然就能成立。」
「這是什麼意思?」手按在刀柄上,徐慶深吸一口氣,疑惑道。
「我知道徐大人對我的身份仍有疑慮,倒也不妨告訴你,此番我來到鄂州,正是為了阻止許家的車隊進入長安,尤其是要阻止妙愉嫁給她的仇人。」他的聲音很冷,就像眼眸中的冷光一樣,多年前的刀光劍影在眼前閃過,他看見許妙愉驚訝的回眸,心裡一沉,狠著心繼續說下去,「七年前許將軍戰死在維州,世人皆以為他是死於驕兵必敗,然而我當時就在許將軍身側,有人向他傳來了假消息,他落入陷阱,又等不到救援,才含恨而終。」
「……你怎麼能證明你說的是真的。」徐慶沉默良久,終於冒出來這麼一句,他既沒有激動地否認,也沒有義憤填膺地質問,平靜地讓人感到可怕。
這樣的反應,足以說明許多問題,許妙愉面色一沉,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徐伯父,你早就知道了?」
七年前,一切都發生得太過突然,父親的死早早下了定論,她連辯駁的機會也沒有,而其中又牽涉到她與景珩之間的誤會,她沒有能力也沒有時間查明真相。
但是這七年裡,闔家上下沒有不對此事有所懷疑的,暗中查探許久,查來查去,種種蛛絲馬跡都指向了皇帝身上。
建興帝對父親早有猜忌,果真是他動的手腳,他們也並不意外,甚至後來,大伯和母親都放棄了再繼續追查下去的念頭。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她總不甘心,明明父親已經百般退讓,為何那皇椅上的人還是不肯放過他,甚至最後都要扣個污名到父親身上。
母親去世之後,她想為父親正名,苦於沒有直接的證據,曾經寫信給父親曾經最重要的幾個部下,但得到的回信說辭都差不多,他們說父親是死於一時疏忽,勸她放下。
其中就包括徐慶。
彼時許妙愉當真產生了懷疑,難不成真是自己想多了?可是後來越來越多的證據出現又被毀,她終於能夠確信,背後有人在操縱一切。
「我一直以為,你們只是被假象蒙蔽了雙眼。」許妙愉失神地看著徐慶,那張飽經滄桑的臉曾經是父親最信任和器重的部下。
徐慶不敢看她,「我從來沒有信過將軍會犯那樣的錯誤,但是妙愉小姐,我也有家人,有這麼多士兵要養,我不能冒這個險。將軍已經死了,我們還是應該向前看。」
「夠了。」許妙愉冷著臉叫道,「不用跟我講這些大道理,你以為我不懂嗎,怯懦就是怯懦,何必找藉口。」
她眼中含淚,慢慢蹲了下來,「我不怪你們,我只怪我自己,不僅什麼也做不到,而且還做了一堆錯事。」
她是非不分,傷了不該傷的人,最後連個公道也討不回來。
她任性妄為,做事不計後果,才會釀成大禍。
都是她的錯……
手臂搭在膝上,她低頭將臉埋在了臂彎之中,眼淚從眼眶中湧出,打濕了手臂,強烈的自責攫取了她的心神。=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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