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妙愉暗暗鬆了口氣,下了馬車走過去。
小樓的門居然沒上鎖,她嘗試著推了一下,門框吱呀作響,身後的宮女立刻緊張起來,但她卻很淡定。
出來一趟,不知道多少暗衛暗中保護著她的安全,如果樓中有問題,他們早該解決掉或者跳出來阻止了。
「你們留在外面。」許妙愉吩咐道,語氣不容置疑。
她雖然平時好說話,但宮女們都清楚,什麼時候她的話是必須聽從的,比如現在,於是蠢蠢欲動的腳又縮了回來,恭敬地站在門外。
看著她們,又讓許妙愉想起了另外兩個人。
紫蘇和南星。
她也已經好幾年沒見過她們了。
南星自不必說,原本就是當年景珩暫時派到自己身邊保護自己的安全的,任務結束了,南星還有她的抱負與牽掛,離開了長安城。
而紫蘇,盼兒的事情叫自己知道後,就算紫蘇再怎麼懇求,就連她也無法接受她的隱瞞,更何況景珩。
但她這麼多年盡心盡力,他們也不願薄待她,在她的祈求下,讓她回到了宣州的許家祖宅。
想著過去的人,許妙愉慢慢走上了二樓。
她很想在那個記憶中的窗台邊再去看看,如今外面是什麼樣的景象。
她向窗台的方向望去,身軀突然定住,不可置信地看著窗邊那個熟悉的身影。
她是因為太想念他所以出現了幻覺嗎?
這樣想著,下一瞬,熟悉的身影已經走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她,在她耳邊低語,「妙妙,我回來了。」
他的身軀裹著一層寒意,像是行走在寒風中,但內里卻是滾燙如火,將她狠狠灼燒。
許妙愉張了張嘴,話還沒說出口,眼淚卻掉了出來。
低低的啜泣聲迴蕩在二樓,有些幽怨,又有些喜悅。
景珩更緊地抱住了她,仿佛要將她揉進骨血里,他埋首在她頸間,深深地吸了一口其間清新的香氣,「我很想你。」
許妙愉終於破涕為笑,委屈擔憂都在這一刻煙消雲散,她輕聲回應,「嗯,我也是。」
相互依偎了一陣,許妙愉察覺出不對勁來,推了推他的胸膛,「不對,你怎麼會在這裡,不是說還在城外嗎?」
景珩笑道:「我想早點見到你,不行嗎?」
「油嘴滑舌。」許妙愉撇了撇嘴,「要是讓那些大臣們看到你這副模樣,真不知道他們得驚掉多少下巴……」
說到大臣們,她美眸一轉,忍不住又順著話嗔笑道:「你是不知道,這幾個月,我真是要被他們煩死了,什麼都能吵,耳朵都快生繭了。」
景珩還是笑,滿眼都是笑意,「我倒是聽說你將他們治得服服帖帖的。」
許妙愉狡黠一笑,「那也不能每次都由著他們吵不是。」
「雲兒呢?」
「他就在旁邊看著呢,還能幫我出主意。」說到雲兒,許妙愉忍不住露出了慈愛的微笑,「那孩子性格也太沉穩了,真不知道像誰了。」
景珩斜眼瞧她,眼神揶揄。
她臉一紅,「好啦,我明白,像你行了吧。」
真是的,少年時候明明老氣橫秋的,怎麼年紀越大反倒喜歡揶揄起她來了。
既然說到了雲兒,許妙愉又催促起來,「我們快回去吧,雲兒也很想你,肯定想早點兒見到你。」
「等等。」景珩拉著她走到窗邊,緊緊地摟著她,「再等等。」
窗外是大片的漆黑,果然與當年仙境一般的景象大不相同,她的心情忽然有點兒低落,這時,景珩敏銳感覺到了她情緒的變化,握住她的手。
她揚起一個笑容,想說自己沒事。
突然,砰地一聲,煙花升空,在天邊炸開,將她的笑容照亮。
她凝望過去,接連不斷的煙花絢麗多彩,裝點在漆黑的夜空中,形成亮眼的風景。
「這是……」
景珩低頭吻住了她,「妙妙,我原本想還原以前的我們在這裡看到的景象,但是後來改變了主意,那已經是過去的事情了,以後我們還會一起度過很多個除夕,會見到很多不同的風景。」
他扣住她的手,她亦緊緊回握。
這些年以來,他們經歷了太多太多,已經不需要用言語來確信對方的信任,只需要一個眼神,一個動作。=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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