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快速回了一個「好」字,然後將手機揣起來,本能拒絕:「不是。」
他現在是以黑燈會白法老的身份在跟何競恩對話,他不想把湛平川牽扯進來。
那小傻逼雖然出身一般,但天性正直,他做的這些與藍樞稽查隊乃至聯邦政府對著幹的勾當,湛平川不一定接受得了。
但蘭斯不會有什麼負罪感,能瞞一時是一時。
何競恩根本不信,低聲哼笑:「當老師久了,這些事看得特別清楚,那麵包那么小,屋裡頭四個人,你怎麼就給他掰了一半?」
蘭斯敏感的反駁:「那是他給我的。」
何競恩看著他,也不爭辯,只是笑著感嘆道:「還是大學好啊,什麼都沒變,什麼都純粹。」
蘭斯不想再跟何競恩討論湛平川,他將鋼筆揣進兜里,望著一隻飛蛾悄然降落在白熾燈上。
蘭斯微笑道:「我先走了,還有,你不用惦記著審訊記錄和屍檢報告,那上面如果有任何紕漏,Oliver也不會是今天的下場。」
蘭斯知道,何競恩特意提起藍樞地下三層資料庫里的舊日資料,是希望能在他腦子裡留下印象,讓他在實習期間,動手之前,忍不住追尋真相。
何競恩怎麼知道那些東西藏在地下三層呢,大概率他曾想過自己調查,可惜藍樞密不透風,他根本沒有靠近的機會。
其實以司泓掣的心思縝密,斷然不可能沒懷疑過事件的真實性,人的本性都是趨利避害的,蘭斯也相信,至少在事件發生之前,司泓掣是喜歡那個活潑陽光的Oliver的。
所以他當時一定比誰都希望烏里爾並沒有殺他妹妹,一切都是誤會。
但證據,一定是毫無破綻的。
一個證據做到了無懈可擊,那假的也就變成了真的,況且人性複雜,表面上是好人的未見得不會醉酒誤事。
但蘭斯並不關心烏里爾是否真的殺人了,這遠遠超出了他該負責的範圍。
他偶爾泛起的同情讓何競恩錯誤的以為,黑燈會真是什麼慈善組織,他真是什麼悲天憫人的大善人。
「那個。」何競恩在最後一刻叫住他,搓手期待,「你到底是不是真的想學歷史?」
「很遺憾,我不是。」蘭斯將門輕輕帶上,也將瞬間悵然的何競恩關在辦公室內。
這世上只有一個Oliver,對你所追尋的事情同樣充滿熱忱,所以他才獨一無二,所以這段師生情分讓你十八年念念不忘。
但世間的人或事,總是可遇不可求的。
走出何競恩的辦公室,蘭斯給小丑撥去通訊,他表情上的凝重消失殆盡,一秒切換到了工作狀態:「我找到刺殺Oliver的辦法了。」
小丑:「噓,我們在高塔呢,塔斯曼海盜國想訂一批紅鸚晶礦石,報價很高,現在他們在抽籤誰去競標,肥差,公海郵輪上競標。」
塔斯曼海盜國並不隸屬於聯邦政府,這是一個游離於規則之外的組織,由於他們的覺醒者絕大多數都是魚類形態,所以很少踏足陸地。
聯邦政府組建之初,他們便拒絕了邀請,當年或許也爆發過幾場衝突,但他們的船隻在公海中行蹤難辨,聯邦政府最後也只能束手無策。
蘭斯對晶礦石交易不關心,直接問:「黑燈會都有誰在?」
由於黑燈會是秘密成立於高塔公會內部的,所以成員在高塔公會中都有正當身份。
比如小丑在黑燈會裡是總愛塗著滿臉詭異油彩的瘋小丑,但在高塔公會中,也只得把臉洗得乾乾淨淨,以蘭聞道私人助理,Lukas(盧卡斯)的身份出現。
小丑扭頭望了一眼奇奇怪怪的會議室:「你姐夢境女巫,不知道在哄哪個耍脾氣的小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