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卡斯離開港譚很多天了,如今既然被關進了AGW特危死刑監獄,說明審訊已經結束了。
司泓掣必然從他口中挖出了有關黑燈會的一切,那麼聯邦招蘭聞道去禁區匯報,就是一招請君入甕,去了就再也回不來了。
可是若不去,就相當於承認了自己與黑燈會有關,高塔公會很快就會面臨聯邦政府的清繳。
但他不解,既然聯邦已經知道了黑燈會所有成員的真實身份,為什麼不隱瞞抓住盧卡斯的事實,將蘭聞道誘騙到禁區,再立刻派藍樞稽查隊圍剿他們,打他們個措手不及?
孰先孰後,連他都能想得清楚,司泓掣不可能想不到。
莫非還有更大的陰謀?
可當下聯邦的所作所為,分明只是吸引他們去AGW特危死刑監獄劫獄罷了。
果然法塔也問:「既然我們已經全部暴露了,為什麼不直接來抓我們?」
「誰來抓我們?」度瑪抱著抱枕,頭髮凌亂的出現在門口。
他光著腳,眼睛黑亮,靜靜望著法塔和Oliver。
大概是那兩人的眼中充滿了大人才有的焦慮和悲傷,度瑪不禁蹙起了眉。
「度瑪。」法塔低叫了他一聲,不知該不該跟他解釋,現在形勢的嚴峻。
誰料度瑪卻主動走過來,將被體溫捂得溫熱的抱枕遞給Oliver:「別怕,有蘭斯在。」
有蘭斯在呢,蘭斯什麼都可以解決。
他以為,是壞人又要來抓Oliver。
Oliver伸手撫摸度瑪的頭髮,眼中卻蒙上一層薄霧:「度瑪,這次該我來保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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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斯此刻已經找理由將湛平川支開,獨自一人站在桃花源村的碼頭上。
海浪沖刷著石階,湧起層層咸腥,天光破開沉夜,尖銳地刺向眼底。
「什麼,跟鬼眼公會合作救援?」蘭斯深深擰起眉。
「AGW特危死刑監獄存在近百年,經手了數位監獄長,迄今為止從未出現過一位逃犯,這次任務極其艱巨,可以說是生死存亡,我們需要更多的幫手。」蘭聞道聲音很沉很壓抑,「情況緊急,一時之間解釋不清,我只能說湛擎和值得信任。」
「我知道。」蘭斯望著無垠的大海和破開的天光冷靜道。
「不,你不知道。」蘭聞道煩躁道,「雖然我們與鬼眼公會是競爭對手,但——」
「但你們都是古人,高塔與鬼眼成立初衷,原本就是要相互扶持的。」蘭斯短暫精準地接道。
蘭聞道一怔,顯然古人這兩個字過於有衝擊力,他不懂心肝怎麼會突然冒出這麼個抽象的詞。
「是桑德羅告訴你的,但也不能說是古人......」蘭聞道掙扎道。
心肝果然會打破砂鍋問到底,桑德羅也是,把他的老底掀出來也不說一聲,不過眼下倒是省了解釋的時間。
蘭斯也不糾結,由於這次在海底合作還不錯,他迅速接受了新的局面。
「司泓掣很有可能已經知道了我們的信息,這次禁區匯報大概率是陷阱,他們之所以有恃無恐,恐怕是想你不敢赴約,主動暴露。」
蘭聞道:「我猜到了。」
從創辦黑燈會那刻起,他就做好了被聯邦政府清算的準備。
如果駐守港譚,加上周圍與他同氣連枝的十多個公會,聯邦政府一時半會未必能拿下高塔公會,但如果他被抓,形勢就完全不一樣了。
桑德羅需要立刻解凍他的下一位接任者,但接任者卻沒有時間與高塔的骨幹磨合熟悉了。
這麼看,似乎他無論如何都不能去禁區。
「所以,我們必須在五日內救出小丑,弄清楚司泓掣到底問了什麼,才能判斷他們下一步的計劃。」蘭斯冷靜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