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菀菀,是我不好,讓這場面嚇到你了。」赫連時驚慌失措,幾乎啞聲,眼中少有地染了淚意。他不知道該怎麼辦了,懷中的人兒抖著身子,喬菀的淚水濡濕他肩頭,順著甲衣領子蔓延到他裡衣的領口,涼得赫連時心驚。
「不是的,我沒有被嚇到,我只是恨,痛恨。」喬菀搖頭,重重喘息幾聲才穩住自己的呼吸,她深吸一口氣,逼自己站穩,仰頭看著赫連時又曬黑的臉,剛剛忍住的淚水又奪眶而出。
她不用多作言語,赫連時已然明白她的意思。
「將軍不要笑話我,我一個小女子也有鴻鵠之志,想隨將軍護著黎民百姓。」喬菀失笑,拉著赫連時高坐在牆頭,面上淚痕未乾,她垂頭輕輕擦著,舔了舔乾澀的唇,平復好心中情緒才抬頭。
再次抬眸,赫連時見她眼底里已經恢復一派清明,透亮如山間最澄澈的琥珀。他的心再次為她心中的大義為之一怔,這一刻他對她不止是愛,不止是憐意,還有一股直撞心肺的崇敬。
他握住她冰涼的手,溫聲開口:「菀菀從來不是什么小女子,菀菀在我心裡,既有芙蓉之姿,亦有胡楊之巍峨氣概,剛柔並濟,我心甚愛。」
喬菀一手反握住赫連時的手,指腹摩挲著他掌心的繭子,另一隻手拉過赫連時的脖頸,仰頭湊上他的唇。赫連時鬆開她的手,溫和地攀上她的脖頸,指腹揉捏著她脖頸處,俯身加重二人之間的吻。
喬菀閉眼,半滴淚水滑落,耳邊冷冽的北風掀得旗面獵獵作響,她高高束起的青色髮帶裹挾著風中飛雪,繞成一團又凌厲地被風撤開,隨軍旗高揚在淮水城牆之上。
城牆高聳,喬菀睜眼,眼前不僅有赫連時濃烈的愛意,還有放眼望去一片壯闊的河山,綿延不斷的城牆。人生哪得幾回暢快,不若在愛人懷,眼裡有豪情,心中存光明。
「將軍,我心疼你。」喬菀伸手撫上赫連時的瘦削的側臉,一雙眼滿含淚意。
「為何?」赫連時手輕輕發顫,一顆心為她憐惜自己而瘋狂躁動,下意識抓緊了她的袖口。
「我從不知戰場這樣苦楚和兇險,從今往後,我都會在將軍身旁,與將軍共平河山。」殺敵用了太多力氣,喬菀說這話的時候很輕,但不妨礙這一句話說得鏗鏘有力。
她定了定眸子,堅定地看向赫連時。
赫連時眼中澀意泛濫,一時間喉間酸澀,半句話都湊不出來,只想將她揉進骨子裡,和自己的血肉交融,永不分離。
若不是她愛他,怎麼會心疼他?若不是她憐他,怎麼會願意與他共赴生平志向?
赫連時一顆心跳的發瘋,因著在外頭,面上還要作出一副鎮定的模樣,可他的五臟六腑,他的骨,他的肉,他身體流淌著的每一寸血液,都在為她瘋狂涌動,幾欲撕裂。
她的願望是天下和平,與他不謀而合;她口口聲聲訴說對他的愛意,撩撥著他的心。靈魂最深處的共鳴帶來的快.意,遠大於在床榻之上的歡愉。
明明喬菀就坐在赫連時面前,赫連時卻想她想的發瘋。
喬菀握住他緊張而緊攥的手,溫聲靠近他:「將軍,怎麼如此不淡定?」
她一眼就能看破他皮下躁動的內心。
「呵——」赫連時胸中所有的快.意隨著一聲輕笑傾瀉出來,他佯裝咬牙忍住眼眸中的淚水,卻沒成功。
喬菀笑得明媚,眉眼彎如明月,伸手替他拭去眼角的淚痕,赫連時在她側身屈膝跪下,喬菀坐在城牆的矮垛上,背靠著城牆的磚瓦,腰上被赫連時緊緊攬著,赫連時側頭靠在她腰身處,眼中濕潤,嘴角卻帶著笑意。
北風颯颯作響,拍打著二人的甲衣,飛雪落於二人發頂,喬菀側眸看向赫連時頭頂的一抹白色,笑道:「將軍可曾聽過一句話?」
「菀菀請講。」
「他朝若是同淋雪,此生也算共白頭。」
赫連時哭哭笑笑,一時間情緒難以壓抑,閉眼竟然能想到他與菀菀老去的光景,那時候,他打算為她種下的海棠林想必已經長成一大片了。
「能做菀菀的夫,與菀菀共赴餘生,是我三世修來的福氣。」赫連時深吸一口氣,唇角壓不住笑意。
喬菀側頭,伸手將他嘴角往上扯了扯,取笑道:「將軍可別再端著架子了,分明想笑,幹嘛忍著?」
赫連時被她一打趣,忍俊不禁,遂放聲大笑起來,他拉過喬菀的手放在自己震動的胸腔上,靠近她道:「菀菀看看我笑得快不快活?」
喬菀「噗嗤」一聲笑出來,柔聲道:「快活。」=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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