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楚凌點頭說,「那下次見。」
盛逸卻問:「下次什麼時候見?」
楚凌一愣,失笑:「我也不知道啊,應該不會太遠吧。」
畢竟他們還在炒CP呢,要多多營業才行。
她隨口開玩笑調侃道,「還沒分開呢你就想下一次了,就這麼想見到我嗎?」
「嗯。」
盛逸說。
楚凌怔了一下:「……什麼?」
「是啊。」
盛逸答得很快,語氣也很淡定,仿佛在說一件很平常的事情,「不可以嗎?」
楚凌有一瞬的失神,心裡仿佛有什麼倏然往外冒。
像是凍了二十多年、以為已經全然不會長出生命的僵土裡原來一直埋著一顆種子,沉睡多年後聽到春天掠過的聲息後終於蠢蠢欲動著甦醒。
她看盛逸的眼睛,並不像是玩笑話,卻又讓人有點摸不准他的真實想法。
「……可以啊。」
楚凌聽到自己在心跳聲中說,「會見的,很快就會見。」
當晚,楚凌又有點睡不著。
她很少有這種失眠的時刻,但現在翻來覆去,腦子裡還全是白天和盛逸相處的場景。
甚至還有從前的記憶,片段式地向她湧來。
楚凌先前沒有過類似的體驗。
畢竟她和周圍大部分人都相看兩厭,所以對於這種情愫很陌生。
但這種陌生而洶湧的情緒不讓她討厭,甚至,她還能感到幸福和欣喜。
她原本只是覺得,和盛逸在一起相處的時候很舒服。
他能接住自己的話,能配合自己,不會讓自己的話掉地上,在她有困難的時候,也會毫不猶豫站出來幫助她。
作為朋友來說很好。
但是她今天和盛逸接吻了誒。
雖然是為了任務要求,但是親他的時候,楚凌能夠感覺到自己有一些超出朋友界限以外的心情。
和朋友接吻怎麼會心跳發慌,甚至還腿軟呢。
如果只是為了任務的話,又怎麼會親完之後還想親他呢。
楚凌仿佛能感到自己腦子裡分裂出來一個小楚凌,正居高臨下地看著她,用她往常嘲諷別人的口吻笑她說:「這種我們一般叫生理性喜歡啦。」
但盛逸怎麼想她呢?
他會喜歡自己嗎?
推理喜歡的人的心情總是困難的,楚凌抓心撓肝半天,忽然就在那麼一瞬間,想起盛逸先前每個晚上,都對自己的負面情緒泛濫成災,且找不到緣由。
問他的時候,他也總說自己沒有生氣,也看不出他有什麼生氣的跡象。
那麼長,那麼持續,那麼不息的情緒。
是因為他睡不著的時候,也在想自己嗎?
他每個晚上,和現在的她,想的一樣嗎?
喜歡也算負面情緒嗎。
當然不算。
但楚凌品嘗了一下自己當下的心情,會因為喜歡的人到底喜不喜歡自己,焦慮,慌張,患得患失,這一晚上,她已經陷在這樣甜蜜而複雜的泥沼里好久了。
如果盛逸和她一樣……
楚凌立刻打開後台看了一眼收入。
果然,盛逸還沒睡。
她這裡依舊能收到盛逸的入帳,小筆的,持續的,源源不斷從未斷過的。
她依稀記得,這樣的情況已經很久了,甚至在他們還沒開始炒CP之前就如此。
等等。
那也就是說……
楚凌反應過來,回想起那天盛逸對她的表白。
難道……她是誤解了,還誤解了這麼久嗎?
楚凌感覺到自己腦袋邊的小楚凌笑她笑得更大聲了:「你是傻子吧,天天在給別人指點江山好像懂這懂那的,實際上連別人說的真話都聽不懂。」
楚凌從床上坐起來,忽然生出了一股勇氣。
她推開門,冒出個腦袋,看了看客廳沙發上的盛逸。
盛逸一聽到動靜也跟著坐了起來:「怎麼了?」
「睡不著。」
楚凌說,「你不也還沒睡嗎?」
她走過去,在沙發旁邊坐下,看著盛逸說,「有空陪我聊一聊天嗎?」
盛逸:「好啊。」
「今天的事,讓我想了一想。」
楚凌說,「如果我們未來繼續炒CP的話,可能還會面臨很多類似的情況。觀眾肯定會希望我們有互動,有各種親密的互動,才會更加相信我們。」
「你覺得好嗎?」
盛逸一愣,意識到她是說那個吻,道:「我這邊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