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恐懼讓雲念白渾身俱顫,一張小臉瞬間毫無血色,像一隻受驚了的小白兔,身體往後一縮。鄒野伸手想拉住他,小人已經順著床沿「撲騰」一聲跌落在地上。
手僵直在半空中,一股邪火徐徐而來,鄒野語氣不善道:「白白你怕我!我是惡魔嗎?你敢怕我!在你的夢裡,到底夢到了什麼?」
多不講理的話,鋪天蓋地的恐懼,再次淹沒了雲念白。小人害怕到極致,呼吸都急促了起來,顫巍巍挑好的哄鄒野道:「沒,沒怕,夢到老公了,夢到我們初遇了。」
初遇的回憶,讓鄒野的思路,瞬間短暫地跳脫了。
……年6月1日凌晨,鄒野記得很清楚,那天他本想製造一次和雲念白的偶遇,誰知上天還能賜給他這個混蛋,一場和雲念白美妙純粹的邂逅。
那天凌晨有一個漂亮的和洋娃娃似的Omega,一個人小聲哼唱著兒歌壯著膽,偷偷地給院每個孩子衣櫥里放禮物,正好和準備偶遇陷阱的鄒野提前相遇在夜色中。
月色如水,星光閃爍,閒風微動。雲念白一身白衣,襯得小人肌膚似雪。靈動的大眼睛像水晶一樣閃閃發光,萌萌地看著不期而遇的鄒野。鄒野幾乎是一眼就淪陷了,不可救藥地喜歡上了眼前的Omega,可戲劇的是雲念白正是殺母仇人的兒子。
鄒野永遠也忘不了,雲念白當時的一顰一笑。小人略帶羞澀用那玉石般的小手在鄒野面前晃了晃,輕聲漫語打著招呼。那靜默的幾秒鐘,鄒野清楚地聽到自己砰砰心跳的聲音。
善良的雲念白單純地以為鄒野也是來這,給可憐的小朋友送禮物的。從那時起,雲念白便自投羅網地陷進了,鄒野報仇的一盤大棋中。
眼波微動俊臉舒展,鄒野的思緒好像經歷了一場妙不可言的夢。
陽光散在冰冷的地面上,看著坐在地上哆哆嗦嗦的小人,那一如往昔的美眸失去了閃閃的光,漂亮的眸子透著不安和無助。
鄒野眼底的情緒逐漸變得複雜,拍了拍床溫柔命令道:「地上涼,爬上來!」
想起鄒野對自己的折磨,雲念白像無力反抗的小獸,緩緩撐起身子爬上了床,縮在床邊。
鄒野不費力地把小人撈到懷裡。
想起爸爸,雲念白眼眶漸紅,濃密地睫毛不住亂顫,眼底蕩漾著哀傷。卻極力在鄒野面前表現出乖巧的樣子。
圈著軟軟糯糯的小人,鄒野凌冽的嘴角終於翹了翹,伸手拿過毛巾給小人擦著綿軟的秀髮。
一絲柔語詢問道:「然後吶?」
雲念白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他不敢說生怕惹到鄒野,又不敢瞞著。咬著嘴唇半天避重就輕地說道:「夢見我做錯事了……,……被罰,喊爸……幫我……。」雲念白連誰欺負自己都不敢提,生怕鄒野翻臉折磨自己。
懷裡的人乖乖順順,屬於他清新的小雛菊香味的信息素還瀰漫在脖頸間。鄒野若有所思地品著剛剛雲念白的話。
短暫的沉默。
鄒野嘆了一口氣,沉聲宣布道:「白白啊,他死了,以後我討厭的人,不准你再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