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女孩蜷縮在一個角落,用火柴取暖。她點燃了一根火柴,然後看到了一個溫暖的火爐,但是當她用手去觸摸的時候,火柴熄滅了,火爐也消失了。」
「接著她又點燃了第二根火柴,這次她看到了一桌豐盛的晚餐,她再次伸手去觸摸,食物也消失了。」
「第三根火柴點燃,她看到了一顆美麗的聖誕樹,樹上掛滿了彩燈和裝飾品,火柴熄滅後,聖誕樹的燈光升上了天空變成了星星。」
「小女孩點燃了第四根火柴,她看到了已故的祖母,小女孩把剩下的一把火柴都點燃了,想要祖母帶著她走。」講故事的人頓了頓,合上了故事書,「沒想到火柴原來是被仙女施過魔法的,只要全部點燃就可以實現願望,祖母成為了實體帶著小女孩到了新的城鎮,兩個人過上了非常幸福的生活。」
小時候的聞余聽完這個故事非常羨慕小女孩擁有了可以實現願望的火柴,也學著買了一盒火柴許願。
沈聿清笑著問他想要許什麼願望,聞余說他希望可以和聿清哥哥永遠在一起,以後他們也和祖母還有小女孩一樣,可以過上幸福的生活。
小時候的聞余的想法是很單純的,他覺得沈聿清對他好,和沈聿清在一起他很開心,所以就想和沈聿清永遠在一起生活。
聞余或許只是一時興起隨便許的願望,卻讓沈聿清記了很多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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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余在周家過了沒兩天的安生日子,在周予安知道了聞余的存在,以及了解到了當年聞余是怎樣誕生的之後,聞余的噩夢拉開了序幕。
周予安是一個被寵壞了的小孩,他其實比聞余還要小几個月,但是卻比聞余要高了小半個頭,聞余太瘦弱了。
他見到聞余的第一句話就十分氣急敗壞:「你這個野種!憑什麼住到我家!」
之後周予安就經常帶著他的小夥伴來後院找聞余「玩耍」。不知道他們從哪兒看到的這麼多稀奇古怪又惡劣至極的遊戲。
聞余從被他們當成馬騎在後院滾燙的地上艱難攀爬,再到被污衊偷了周予安的鋼筆被沈雅芝關在柴房三天三夜,然後是在學校的布告欄出現的「聞余,野種」幾個字的大字報。
這些事情發生前後其實不過一個月,就讓聞余的生活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如果以前聞小慧對聞余是肉/體虐待,那麼在周家,聞余感受到的肉/體摧殘和精神打擊。
這樣孤立無援的境地,沒有沈聿清,他連一個可以傾訴的人都沒有。
到了後來,周予安還是不滿意,他開始在學校散播聞余其實只要一百塊一晚,和他的母親一樣是個不折不扣的騷貨。
聞余在學校沒有什麼朋友,一向是兩耳不聞窗外事。每天就忙著學習,可能是受到了沈聿清的影響,聞余也想要考上聯盟大學。聞余想要是考上聯盟大學了或許還能再見到沈聿清。所以他對學校里的風言風語毫無察覺。
第一個騷擾聞余不是學生,而是班上的數學老師。
聞余的數學本來就不算很好,經常會在課間找數學老師問問題,數學老師總會若有似無地觸碰聞余的身體,一開始聞余只當是意外,到了後面聞余也覺察出了不對,就不再去問問題了,寧願自己一個人多費點時間去琢磨。
數學老師卻在某天讓聞余去辦公室找他,說是要交代聞餘一些事情。
空無一人的辦公室,數學老師突然抱住他,說他給他一百塊,想要和他睡一晚。
如果不是他不小心打破了桌子上的玻璃杯,拿玻璃碎片刺傷了數學老師,聞余不知道自己將會面臨什麼。
這件事驚動了周家,周遠洋出了面,數學老師被學校開除了。周遠洋倒不是多關心聞余,只是他需要聞余保持乾淨,這樣才能在以後買個好價錢,畢竟那些Alpha都很在意自己的Omega是不是第一次。
周遠洋和校方打了招呼,類似的事情他希望不要再發生了。同時他也知道了自己的小兒子在學校做的事情,周遠洋訓斥了他一頓,周予安才消停了幾天。
從那以後,聞余身上會帶著一個小型的電擊棒。
學校里是消停了一點,回到周家依然處處是危機。
聞余知道自己模樣好,本來他對這種東西沒有很在意,但是他周圍發生的一切都在提醒他這一點,他只覺得很可悲。
對於沒有任何依仗並且手無縛雞之力的自己,這樣的容貌簡直就像是一個詛咒。
每一個因為他的面容而起了歹念的人都可以很輕易地就傷害他,他可以躲過一次,但是第二次第三次第一百次,但凡他稍微放鬆警惕是不是就會被這些人肆意侵害。
聞余那段時間總在思考為什麼他的生活變成了這樣,他這樣活著的意義是什麼。
在學校被孤立被霸凌被老師騷擾,在周家的陰暗潮濕的房間活的像一個下水道的老鼠,被周予安當牲口一樣對待,沒有人在意他,沒有人把他當一個真正的人。
他沒有親人,也沒有朋友。唯一算得上親人的親生父親也只會在一些會影響到聞余這個人的利用價值的時候站出來施捨聞餘一點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