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聿清說了很多話，聞余神色平靜地聽完。
直到沈聿清問出了一句話，才讓聞余臉色微變。
「那些照片哪兒來的？」
第59章 「我恨你」
是的, 那段錄音確實是聞余錄下的，但是那些照片一看就是需要長期跟蹤林志遠才能拍到的。
網上曝光的那些照片裡的人看起來都是一些年紀很小的Omega男孩，林志遠帶著這些男孩出入不同的聲色場所, 依萊酒店的出鏡率格外高。
「照片是有人給我的, 」聞余說, 「但是我不知道對方是誰。」
這件事要回溯到他開始跟蹤林澤開始，就在跟蹤林澤之後的沒幾天, 聞余收到了一個信封，就在他教室的抽屜里, 裡面的照片讓聞余意識到只要扳倒了林志遠讓林澤沒有依仗, 那麼聞余要找的人就好找多了。
信封里還有一張字條, 上面的字跡遒勁有力, 俊秀飄逸, 上面寫著：你不用知道我是誰, 我和你一樣希望林志遠可以倒台。
聞余就是因為這些照片才貿然地制定了一個粗糙的計劃，他作為證人除了那段錄音，他身體上的痕跡同樣也可以指控林志遠的惡劣行徑。
聞余並不知道沈聿清會在這個酒店，他在上去房間之前給了前台五百塊錢，說他要是半個小時都沒下來就幫他報警。
林志遠果然還是沒到色令智昏那一步, 只是聞余沒想到林志遠會一進門就給自己下藥。
「你不知道對方是誰你就敢直接來見林志遠！？萬一這根本就是圈套呢！？」沈聿清心頭怒火壓都壓不下去，「你有沒有想過，要是我沒來這裡，或者我來了沒有注意你，你該怎麼辦！？」
「你既然調查了林志遠, 那你也應該知道他是怎麼對待你這樣年輕漂亮的男孩兒的！你明明可以找別人求助的，你不願意找我，傅諶呢？你們感情不是很好嗎, 你去找他幫你啊！」
沈聿清根本沒辦法控制情緒。
當時他把門踢開的時候看到聞余的衣服被林志遠撕碎，脊背上全都是可怖的鞭痕，林志遠雙目猩紅用力掐著聞余纖細的脖頸，但凡自己沒有注意到這邊的動靜，聞余就被暴怒的林志遠活生生掐死了。
沈聿清到現在還在忍不住後怕。
「傅諶他現在很忙，我不想他分心。」聞余偏過頭不去看沈聿清，「而且，這是我自己的事情。」
病房裡一時之間安靜得連一根針落在地上都能聽到。
聞余餘光能感受到沈聿清站在病床邊一動不動，兩個人就這樣沉默了很久。時間已經不早了，聞余想讓沈聿清先回去休息，他剛扭過頭開口說了一個「你」字，又說不出話來了。
又什麼溫熱的東西滴落下來，打中了他的手背。
沈聿清哭了。
沈聿清站在聞余的病床旁邊，看著聞余脖子上的掐痕，臉頰處的紅腫，還有病服底下被遮掩住大半但還是可以看到一些邊緣的恐怖鞭痕。
聞余差一點就死了，就差一點，他就再也見不到聞余了。
這個認知讓沈聿清後怕得幾乎要喘不過氣來，沈聿清其實不知道自己的眼淚從眼眶滑落了下來，他只能感受到心臟傳來的一陣又一陣強烈的抽痛，聞餘明明就活生生地在自己面前，但是他仿佛已經經歷了一場失去。
胃是情緒器官這句話所言非虛，不知道是不是太過傷心的緣故，沈聿清的胃突然痙攣了一下。
旋即就是一陣撕心裂肺的疼痛自他的腹部傳來，沈聿清承受不住一樣地跪在聞余的病床前，額頭抵在聞余的手背上，聞余不知道沈聿清現在是什麼表情，但是他能感受到手背濃重的潮濕。
「我恨你。」Alpha哽咽道。
「我恨你。」沈聿清又重複了一遍。
安靜的病房裡迴蕩著壓抑又悲慟的哭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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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余在醫院住了快一周的時候沈聿清才讓他出院了。
這一周沈聿清都在聞余的病房工作，還負責幫聞余收拾那堆爛攤子。
林志遠的事情還需要有人收尾和處理後續，聞余說他會解決，沈聿清置若罔聞。
林澤把人藏在了林家的一座酒莊裡，打算等醫生通知什麼時候可以做手術再把人秘密送往林家的私人醫院。
酒莊裡的環境很不錯，人也沒怎麼遭罪，林澤答應給對方五百萬，方明秀一家自然是樂見其成的。
但是現在別說五百萬，就是五十萬林澤都是拿不出來的。沈聿清把人帶出來的時候也給出了五百萬的承諾，只要按照最開始的計劃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