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愛你。」
這是聞余第一次對傅諶這樣直接地表達愛意，可惜傅諶沒有聽到。
第65章 婚紗照
傅諶第二天醒過來的時候看到有些斑駁陳舊的天花板, 還沒緩過神來，懷裡的人動了一下，傅諶才慢慢有了實感。
他昨晚真的跑到了聞余這兒來了。
原來不是夢啊。
一切都是真實的。
他想到林曄, 憤怒、怨憎、仇視這些情緒之後, 一件微小的事情湧入腦海。
那是在傅諶十三歲那年, 那年林依芸的忌日，他不想待在家裡不想看到沈聿清更不想看到沈婉君, 他想到沈婉君要睡他媽媽的那半床鋪，用他媽媽的衣帽間, 使用他媽媽的梳妝檯, 他就渾身難受。
那天大雨滂沱, 傅諶一個人跑到林依芸墳墓前坐了一天, 傅成澤急瘋了, 派人找了很久都沒有找到傅諶。
唯一找到傅諶的人是林曄, 他對傅諶說：「小諶，跟我走吧，媽媽看到你哭會難過的。」
傅諶吸了吸通紅的鼻子：「雨水也打在了我的臉上，怎麼分辨是雨水還是淚水？」
「因為媽媽和自己的孩子是有心靈感應的。」林曄輕聲說，語氣是說不出的悲傷, 「以後你想她了不要哭，要笑，你要讓她知道你過的很好她才會安心。」
那以後傅諶就很少會哭了。
傅諶跟著林曄走了。
林曄似乎是要將這個世界上所有珍貴的東西都給傅諶一樣，一向嚴肅的林曄只有在面對傅諶的時候才會露出柔軟的表情。
林曄給傅諶很多愛，他告訴傅諶, 他會連帶著林依芸的那份一起來愛傅諶，傅諶會度過非常幸福的一生。
傅諶在林曄這樣的寵愛下長到了十八歲，要什麼給什麼。
他是這樣的崇拜和依賴自己的外公。
美好的假象被他誤打誤撞地揭開, 露出了兇惡殘忍的真實。
傅諶忍不住懷疑，所以他擁有的一切都是假的？那還有什麼是真的？傅成澤其實不是他的父親，那會不會沈婉君也不是插足別人婚姻的第三者，沈聿清也不是私生子。
真正是私生子的其實是......自己。
那他真正擁有的除了私生子的身份，還有什麼？
傅諶的思緒被一道聲音打斷。
「你怎麼醒這麼早啊......」聞余眯著眼，他的眼睛根本睜不開，聲音也很沙啞。但是很快他又縮在傅諶的懷裡，抱著傅諶的腰昏昏欲睡，「我好睏，我得再睡一會兒......」
傅諶愣愣地看著懷裡的人，想起昨晚聞余說的「不管怎麼樣，我都會陪著你的」。
傅諶恍然大悟。
他還有聞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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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小玲一早醒來看到傅諶的時候有些錯愕，聞余解釋道：「小玲，咳咳咳咳咳，」聞余的嗓子啞的不成樣子，「你介不介意以後傅諶和我們一起生活？」
程小玲看看聞余，又看看傅諶，這倆孩子的眼睛一個賽一個的腫，跟核桃仁一樣。
程小玲比劃：當然不介意。這是發生什麼事了嗎？
「嗯......是發生了一點事情......」聞余腦子高速旋轉，混亂地說出了一個十分蹩腳的謊話，「我，我發現要是傅諶不陪著我，我根本就睡不著覺，他也是。思來想去，我們還是覺得住在一起更方便些......」
傅諶看了聞餘一眼，對程小玲說：「阿姨，因為我家裡出了一點變故，可能要藉助一段時間，非常抱歉打擾你們了。」
家家都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有不想說的秘密。
程小玲活到這個歲數了當然是明白的，她笑著擺了擺手，然後對傅諶比劃：不打擾不打擾，你想住到什麼時候都可以，不要有負擔。
傅諶努力揚起了一點嘴角：「謝謝阿姨。」
早飯是程小玲做的湯麵，每一碗裡都放了蔬菜和荷包蛋，還撒了蔥花，看起來就讓人食指大動。
傅諶先喝了一口麵湯，熱湯流入胃部，全身都暖和了起來，他又嘗了一口麵條，麵條的咸香在口齒間蕩漾。
這真是一碗十分美味的麵條。
「小玲做的面還是這麼好吃。」聞余笑著說。
傅諶也露出了一個淺淡的笑容：「阿姨您的廚藝真好。」
程小玲笑著比劃：你們喜歡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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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吃完飯之後，聞余打算出去給傅諶買兩身衣服，也不能讓他一直穿睡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