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剛才的不算。」傅安然倒是沒注意突然變得微妙的氛圍, 她閉上眼睛又重新在心底許下了一個生日願望。
聞余帶著一點清淺的笑意看著少女祈禱的模樣。他突然想到, 如果那個孩子順利生下來的話, 是不是也該這麼大了。
他其實有在避免去想過去的事情，他不想被過去的記憶困囿, 他要的不僅僅是好好活著，他還要好好生活。
這是他答應了很多人的承諾。
這麼幾步路的距離, 傅諶都要送聞余, 聞余不置可否。
傅諶不知道自己今天哪個地方又惹到聞余了, 怎麼這人今天對自己比之前還要冷淡。
「下去散會兒步嗎, 」傅諶把聞余送到玄關, 突然聽到聞余開口, 「消消食。」
「好。」傅諶沒想到聞余會願意和自己散歩，生出一點受寵若驚的感覺。
-
此時天色已晚，暮色四合。
這個小區綠化做的挺不錯的，這會兒小區裡有不少人在散步。
聞余走在小石子路上，傅諶走在他的旁邊。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會兒, 夕陽餘暉打在聞余身上，照亮了他柔軟的髮絲，他的面容在這一刻看起來很恬靜。
「你今天是不是不太開心。」
聞余臉上明明沒什麼表情，但是傅諶就是感受到了他在難過。
「沒有，我挺高興的。」聞余看了傅諶一眼, 突然笑了一下：「為什麼這麼說？」
聞余在一個長椅上墊了一塊四四方方的紙巾，坐下。
他在旁邊也墊了一塊，對傅諶說：「坐會兒。」
「就是感覺你不太開心。」傅諶在聞余身旁坐下。
「小然真的挺可愛的。」聞余看著傅諶說, 「我記得你以前就說想要個女兒來著。」
傅諶聽聞余提起以前的事情喉口一澀：「嗯。」
「我撿到她的時候原本是沒打算收養她的，但是，」傅諶停頓了一下，「但是她的眼皮上有一顆痣，和你眼皮上的痣的位置一模一樣。而且你覺不覺得她的眼睛其實有些像你。」
「你說，」傅諶看著聞余，聲音都有些顫抖，「她會不會就是我們那個孩子的轉世？」
「對不起。」傅諶突然拉住聞余的手，聞余很平靜地看著他，沒有掙脫。
聞余很溫柔地笑了一下：「怎麼突然道歉？」
「是我殺死了我們的孩子。」傅諶有些痛苦地說，「傷害了你，害死了程姨，都是我的錯。」
「讓你那麼痛苦。」傅諶緊緊握住聞余的手，「你罵的對，我是混蛋王八蛋。」
聞余不說話，就靜靜地注視著傅諶，傅諶紅著眼看著他：「帶給你的傷害我會一點一點幫你撫平。」
「能不能，」傅諶把聞余的手放到唇邊，他很虔誠地吻了一下聞余的手背，然後抬起頭深深地望著聞余，「給我一個彌補的機會。」
「傅諶，其實我很早就不怪你了。」聞余的語氣也很堅定，「真的。」
「最開始的時候，我真的很恨你，我那會兒還總想著要報復你。」聞余笑了一下，「現在覺得那個時候真的好幼稚。」
「後來我覺得也不能全怪你。」聞余抿了抿嘴，「畢竟你什麼也不知道。」
「你知道嗎，其實那個時候我和沈聿清什麼也沒有發生。」聞余的聲音輕得像是嘆息。
話音未落，傅諶的瞳孔驟然收縮，像是被強光刺到了一樣猛地一顫，他握著聞余的手逐漸滑落。
傅諶臉上的血色肉眼可見的褪去，一張臉變得一片慘白。
「......什麼？」傅諶的喉結上下滾動了兩次，發出來的聲音沙啞的可怕。
「我說，」聞余又重複了一遍，「我和沈聿清從來都沒有做過，那晚我們什麼都沒有發生。」
「對，就是一切開始崩壞的那天，那個誘因，一開始就是錯的。」聞余牽住了傅諶的手，他開始比起了自己和傅諶的手的大小，他歪了歪頭，用有些童趣的語氣說，「你的手好像比以前更大了。」
「你要的機會，」聞余鬆開了手，用有些抱歉的語氣說道，「很抱歉，我不能給你了唉。」
傅諶呆愣地看著聞余，好像靈魂已經被剝離了身體：「......為什麼？」
聞余從長椅上站了起來，他看著仿佛被定在原地的傅諶說：「因為我已經答應別人的追求了。」
「就是上次你在音樂餐廳見到的那個Alpha，他其實是我的相親對象，我們接觸下來覺得對彼此的印象都不錯。」聞余好像沒有注意傅諶慘白的面容一樣，自顧自地和傅諶分享這個好消息，臉上洋溢著幸福的笑容，「就在昨天，我接受了他的告白，我們決定在一起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