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兒算是理清楚了,林錢氏也知道辯無可辯,立刻就換了嘴臉。
「那咋啦?那野雞就是我當家的撿的,咋啦?丟在山裡,還不准人撿了?那山是寫了他陸雲川的名字?裡頭的野雞野兔都是他的?」
「他還欠我當家的一條命呢!我拿他只野雞咋啦!我喊他給我獵野豬都使的!」
「他還娶了我家生哥兒,就該孝敬我們!還有你個死哥兒,你以為你嫁了人老娘就管不著你了!胳膊肘外拐的小野種!」
林潮生也是被她這不要臉的精神給氣笑了。
陸雲川也說:「你救我一次,當日我就包了二十兩銀子送到你家,後來又不知道給了多少獵物和散碎銀子,你還想怎樣?要我把這條命也賠給你嗎?」
林錢氏凶神惡煞瞪著一雙眼,「就該賠!救了你,那你這條命就是我家的,就該給我們當牛做馬!」
「二嬸說話好沒道理啊!」林潮生聽笑了,然後把人高馬大的陸雲川扯到他身後,他瘦瘦小小一個擋在前頭。
「救了人就得把半輩子賠進去?養兒子都沒這麼划算呢!各位叔伯嬸娘都看見了,潮生年紀小沒什麼見識,你們給看看,這話說得對不對啊?」
「哎喲,白哥兒也來了!白哥兒救的人多,得問問他家圈了多少牛馬!」
這時候,白斂也擠進了人去,他肩上挎著一個木頭藥箱,聽了林潮生的話還有些懵。
白斂:「啊?」
看白斂發愣,林潮生趕忙解釋道:「我叔嬸教我大道理呢,說救了人,那就要當牛做馬去還。」
白斂聽得皺起眉,小聲說道:「我是大夫,做的是救病治人的活兒,又不是挾恩圖報的人。」
林潮生一臉恍然大悟,眼睛睜得大大的,高聲道:「哦哦哦!原來這個叫挾恩圖報啊!」
他一聲高喝,底下的村民又鬧了起來。
「啥是挾恩圖報啊?」
「這個我知道!我知道!是說拿恩情要挾別人報答!」
「誒!就是這個!就是這個!要我說,林家父子最冷心的人,他倆救陸小子圖啥?不就圖他有一手本事能賺錢麼!」
「可不是!要是我們這樣的倒山上,他看都不帶看一眼!說來說去,還是心裡有算計!」
「我看陸小子沒啥毛病,過了春就又上山打獵了,前不久還打了野豬!要真到了救命那麼嚴重,別說缺胳膊短腿兒了,他能怎麼快養好?說不定當時根本就不嚴重,就算沒有林家父子也不會出事!」
林錢氏可聽不懂「挾恩圖報」這樣文縐縐的詞,她只知道撒潑,當即又擺出老招式,一屁股坐在地上開始蹬腿兒。
「就該給,就是該給!我當家的,我大兒可是救了他命!他不該報答嗎!拿他只雞咋了!我還沒找他要錢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