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斂哪知道林潮生不但會寫字,還會畫畫。
他低頭一看,上頭寫了好些藥名,字跡一般,但勝在工整。
藥方子開好了,可藥錢……
林潮生瞅了瞅陸雲川,陸雲川也在看他,另一邊的岑葉子則是紅著臉悄悄打量陳步洲。
陳步洲立刻明白過來,下一瞬就往身上摸。
什麼也沒摸到。
明白了,大少爺出門怎麼會親自帶錢?
於是,四個人面面相覷,都十分尷尬。
不過幸好,有錢人家的配飾也值錢,陳步洲摸了摸腦袋,又摸了摸腰,最後從腰上扯下半塊玉佩。
真就半塊。
那是一塊足有手心大小,鏤空雕了梅枝的翡翠,玉枝上染紅似一朵朵盛開的紅梅。但可能是跌滾下山的時候有所磕碰,這玉佩碎了半塊。
陳步洲有些尷尬,大少爺頭一回如此拮据,他又咳了兩聲,這會兒是心虛咳的。
「呃,這個玉珠子也是翡翠的,應該還值些錢,不如請……請這位兄弟幫我拿去當了換些藥錢?」
玉佩下方還穿了一顆甲蓋大小的圓珠,倒是完好無損,他托著玉佩抬頭看了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屋裡唯一一個漢子身上。
正是陸雲川。
藥錢有了著落,陸雲川也毫不客氣地伸手接過那枚玉佩,只取下玉珠收了起來,剩的半塊玉佩又還了回去。
他對著陳步洲點頭答應了。
陳步洲鬆了一口氣,可沒一會兒他又面露窘迫,試探著開口問道:「不知道此地是哪位的住處?可能留我多住兩天?我這傷了腿,恐怕一時間不好挪動。」
林潮生沒有立刻答應,而是朝陸雲川看,似乎是在問他的意思。
倒是岑葉子舉了舉手,小聲怯怯問道:「可能明天你家裡人就會來找你了。」
一聽這話,陳步洲卻急得猛地咳了起來,俊秀雪白的臉咳得滿面紅,好半天沒有停下。
許久後,他才漸漸平復了呼吸,卻急得連連擺手,說道:「不行的!我、我近來和家裡鬧了些矛盾,不能被他們找到我!」
說罷,他又害怕對方不肯答應,急急忙忙說:「我可以給錢!呃……我現在確實拿不出,但我肯定不會賴帳!不然……不然……」
他皺了皺眉,又伸手在全身上下摸了一通,最後落在那管洞簫上,手攥住了那隻玉墜子,面色十分為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