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動得大少爺又要和他一通對拜,拜完才領著小廝裡面。
陳步洲帶著小廝離開了溪頭村,回了主家。
走後自家院子似乎安靜了許多,就連家裡的二黑都常去偏屋門口轉悠,像是在找人。
他走前和林潮生約好七月初七到鎮上詳談生意,到時再定下去府城的日子。
時間飛逝,轉瞬就到了七月初七。
正是七夕。
和現代人不一樣,七夕並不是少男少女們相會玩耍的日子,而是女子乞巧的節日。陳步洲一早去方里長家借牛車,去時瞧見好幾戶人家的婦人們在院子裡揪著女兒學女紅,有些認真的,也有些頑皮氣得大人揪她耳朵的。
陸雲川一路默不作聲,到了方家後也沒寒暄,硬聲硬氣同里長說明了來意,隨後牽著他家牛車往自家去了。
等人走後,里長媳婦才出來捶里長的胳膊,沒好氣地說道:「板著個臉,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才是那借東西的呢。」
里長哎喲兩聲,扶著媳婦的胳膊就往屋裡推,放緩了聲音哄道:「哎喲,你又不是不知道,這陸小子就是這性子!不愛笑的!」
里長媳婦白了自家男人一樣,末了還是覺得彆扭,小聲嘟囔:「我本來打算今兒去縣上看兒子的。現在好了,你把車借出去了,老娘靠兩條腿兒走著去啊!」
里長又說:「縣裡頭多遠啊,你當是去鎮上趕集呢。」
他婆娘最遠就只去過鎮上,就是今兒牛車沒借出去,他也不放心讓她一個人出門呢。不過里長也知道,自己兒子自上次回了縣裡的平蒼書院,也是有段日子沒回家了,他婆娘惦記得很。
想到這兒,就連他也想了起來,阿玉走的時候還給他兩口子留了錢,說是他抄書賺。可不少,那孩子孝順,惦記著爹娘呢。
他想到這兒也是嘆了一口氣,最後說道:「再等等吧。忙完這頭先,再過段日子就要收穀子了,等收完穀子賣了錢咱一塊兒去縣裡。那時候阿玉也要秋闈了,咱正好過去瞧瞧。」
過去怎麼也得住兩日,縣裡花銷大,里長只等著賣完糧食有了錢才敢去。
里長媳婦一聽,也是這麼個道理,隨即也跟著點了頭,只是嘴上還是嘆道:「也不知陸小子是隨誰了,整天板著臉,那生哥兒能受得了啊?」
里長:「別家的事兒,你管他呢。」
里長媳婦:「倒也是。」
……
陸雲川耳朵尖,其實聽到了里長家的說話聲。但他並不在意,牽著牛車回了家,瞧見自家煙囪里冒出的一股白煙臉上就浮起了一層笑意,如今再看,哪還有里長媳婦說的「整日板著臉」的模樣,完全就換了個人似的。
院門敞著,灶屋的門也敞著,系了圍衣在灶台前忙活的林潮生瞧見了,立刻走出來喊道:「回來了?快進屋啊!我蒸了蔥花卷,你先進屋洗把手,坐會兒就能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