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女人叫李蘭心,是城東李鐵匠的閨女!原是嫁到縣上去的,也不知道那頭出了什麼事兒,聽說是生不了孩子,被休了回來。李鐵匠心疼閨女,又怕她回娘家被哥嫂嫌棄,就給她租了這小院兒。」
不過中年婦人倒不是因為李蘭心生不出孩子還在被休回家才瞧不起她,而是因為……
她停了停,立刻又說:「縣裡和鎮上也隔了那麼遠,只要好好瞞著,誰曉得那頭的事兒!她回家後重新相看個男人,再找個好人家也不難!她爹又是鎮上的鐵匠,什麼人家找不著!可這姑娘自己不自重,自個兒就把男人領回家,如今還……」
說到這兒,她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到底是沒把最後一句話說出來。
其實李蘭心因生不出孩子被休回家這事兒還是她自個兒說出來的,她懷了孕就挺著肚子告訴了巷子裡的人家,說她明明能生,都是前夫一家不長眼睛,以她多年無所出將她休回家。
所以這嬸子才覺得這姑娘腦子有問題,這樣的事兒不知道好好瞞著,重頭再找個好人家過日子,偏要犯傻。
真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林潮生顯然也明白了她的意思,這李蘭心懷著身孕的事情,是左鄰右舍全知道的。
說完,那中年婦人也扭頭走了,路過李蘭心的院子還嫌晦氣般繞得遠遠的。
等人走後,林潮生才回頭看向陸雲川,說道:「這被領回家的男人看來就是岑大為了。」
不過也是奇了,怎麼就看上岑大為這破爛垃圾了?
官府對鐵器的管制十分嚴格,所以鐵匠可是個賺錢吃香的行業,鎮上的鐵匠更是一隻手就數得清,稀罕得很。有個當鐵匠的父親,所以這李蘭心衣食穿戴都很好,平常再做些繡活兒賣錢,養活自己也不難。
但林潮生有點兒不明白了。
那嬸子有句話說得對。
雖然是被休回家的婦人,但有她個做鐵匠的父親在,找個好人家再嫁也不難,怎麼就看上了比她大十來歲的岑大為呢!
林潮生想了好一陣也想不通,這時候只自言自語嘟囔:「這事兒得告訴葉子。」
聽那頭的意思,李蘭心是慫恿岑大為休妻另娶,這事兒要提前準備,不然岑葉子和田嵐阿叔只怕毫無防備,要被打一個措手不及。
站在他身邊的陸雲川也說道:「潮生,回去吧,回去再想法子。」
他知道,自己的夫郎和岑家的小哥兒交好,這事兒肯定要插手的。
林潮生聽了陸雲川的話,沒有說話,只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