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銀子!」
雲劉氏聽他念完就朝顧柳伸出粗糙骯髒的,那模樣分明就是貪婪的要錢不要親。
顧柳讓雲裴去屋裡拿銀子,在他要給雲劉氏時他沉聲說道:「今日兩村長和眾多鄉親都在,斷親書已經按手印,從此雲裴再和你們沒有任何關係。」
「知道了!」雲劉氏一把搶過銀子,嘴上還不依不饒,「磨磨唧唧什麼!」
雲家自認得了便宜一家子趕快離開了,生怕顧柳再後悔。
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像是一出鬧劇一般,卻不曾在任何人心裡留下痕跡。
雲裴倒是沒覺得有多難受,畢竟他不喜歡原主也不喜歡這些極品親戚,他只是想,如果原主的父母還在應該也走不到今天這種地步。
他輕輕嘆了口氣,看見碎了一地的碗碟有些心疼,他雖然覺得少也確實動了再買一些的念頭,可也沒想著僅有的這些會壞掉。
「也不知往後出門前是不是要瞧瞧黃曆。」他說著下意識蹲下身子去撿,卻被顧柳攔住了,「我把大塊的先撿一下……」
顧柳將他拉起來,眉心緊皺:「你去堂屋拿笤帚。」
「好。」
「嘶……」雲裴倒吸一口涼氣,他趕緊丟掉掃把擠著被木刺扎疼的地方,隱約有一點血跡,他輕輕摩挲了一下,刺扎進去了。
顧柳聽見動靜走進堂屋,就瞧見瘦弱的小夫郎捧著手指看,他眉心一蹙快速走過去:「扎到了?」
「嗯,刺在裡面,有點疼。」雲裴眼圈有些泛紅,他不太習慣這裡的掃把,以前都是用掃地機器人的。
顧柳瞧著他那蔥白細嫩的手指已經變的發紅,牽著他去自己的房間拿針給他挑刺,雲裴被他粗糙有力的手指擠的疼痛不已,但為了能將刺挑出也只能忍著。
小夫郎的眼底攢了一圈淚花,顧柳抿唇對著他手指吹了吹氣:「好點嗎?」
「不、不疼了……」雲裴精緻的臉蛋一紅,「我我先回房了!」
顧柳將滿地的狼藉收拾好,想著小雙兒剛剛那面紅耳赤的樣子,冷硬的臉上浮現一絲笑意。
雲裴則是躺在煥然一新的床上拍了拍自己不爭氣的臉蛋,剛剛怎麼就害羞的跑了!
他幽幽嘆了口氣,如今他們也算是敞開心扉了,只是……為什麼還要分房睡呀!
可真要他主動提出同屋睡,還真有點羞恥。
雲裴打了個哈欠,緩緩閉上眼睛,為了去早市他們起的太早了。
顧柳則是在自己的房間拿著工具重新做了一把笤帚,仔細將手柄的地方磨的光滑,還用破舊的布料包裹了一圈,看著屋外的陽光又做了其他的東西。
午睡過後,太陽也沒有那麼曬了,雲裴打著哈欠坐在老槐樹底下乘涼,沒有風扇更沒有空調,這麼熱的天氣就要吃冰才裴服呀。
「要是有冰就好了……」他嘆了口氣雙手撐著下巴,好像吃冰淇淋聖代甜筒冰糕……
顧柳聽著他的話垂眸想了片刻,然後起身回屋拿了點東西:「我出門一趟,你在家休息。」
他記得村裡有一戶人家,因為兒子是在鎮上當帳房先生所以還算有錢,年年暑熱都會買冰來吃,但冰是昂貴的東西,所以這個時候應該還有一些。
顧柳在村里名聲不好,人人都懼怕他,還有些父母總會拿他嚇唬不聽話亂跑的孩子,且他家之後住的是南岸村的最西邊,都是窮一些的村戶住的地方,主路上乘涼的人不少,看見他一個個都噤了聲。
他走到那家富戶門前敲了敲門,看著那磚瓦房第一次動了心思,不知道雲裴喜不喜歡這樣的宅子。
「顧、顧獵戶?有什麼事嗎?」
前來開門的是中年男人,他有些緊張,家裡應該沒得罪對方才對。
顧柳雙手抱拳客氣道:「張叔,不知您這還有沒有冰,我夫郎怕暑熱,我想買一些給他吃。」
張叔張福全被他的動作嚇了一跳,連連點頭:「還有還有,你跟我來吧。」
冰是奢侈的物件兒,張福全家之所以留到現在也是因為捨不得吃,顧柳用高一倍的價格將那些冰塊都買了,然後心滿意足的全都拉到了家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