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的身影,像最后一抹暖色调,被教学楼的阴影彻底吞噬。
温然被钉在原地,像一具被抽走了魂魄的、美丽的人偶。空气里,还黏着厉行舟那声淬着冰的嗤笑,混杂着林晓晓离开时那一眼的悲哀,交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她勒得喘不过气。
她死死地垂着头,长发遮住了脸,也遮住了她所有的表情。她不敢看他,不敢去想刚刚亲手将唯一的光推开的自己。此刻的她,就是一个等待审判的囚徒,卑微地献祭出自己,只为平息他可能的、滔天的怒火。
时间,被男人的沉默拉扯成粘稠的、令人窒息的胶质。
他不动,温然便不敢动。
他极具侵略性的目光,像手术刀一般,一寸寸地剖开她的皮肤,审视着她皮囊下那颗颤抖恐惧的心脏。那视线带着实质的重量,将她钉死在原地,动弹不得。
不知过了多久,就在温然以为自己会在这场无声的凌迟中窒息时,他终于动了。
一只手,毫无预兆地扼住了她的手腕。
那手指修长,骨节分明,却像烧红的铁钳,死死地烙在她纤细的腕骨上。那力道,不是掌控,而是惩罚。
“唔……!”
剧痛让她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本能地想要挣脱。可那点可怜的力气,在他面前,不过是蝴蝶煽动翅膀,可笑至极。
厉行舟对她的挣扎视若无睹,薄唇紧抿,一言不发地拽着她,像拖着一件不听话的物品,径直走向教学楼后方那片更为荒芜、腐朽的角落。那是两栋楼之间的夹缝,堆满了废弃的课桌椅,光线晦暗,空气中弥漫着尘埃与霉菌的气息,是滋生一切阴暗与罪恶的温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