掏出房卡的時候,他感覺自己已然重建了耐心,也重新整理好心情。今晚他只想讓宋明棲吃頓熱乎乎的飯,如果他表現好,他甚至可以破例允許他上床睡一會。
可當他腳步輕快地推開房間門時,一眼就看到宋明棲蜷縮在椅子上,正在全身痙攣。
裝衣服的袋子掉到地上,周羚低聲咒罵了一句,撇下食盒,快步上前撕下封嘴的膠帶,把手銬解開。
上次談論應激反應時宋明棲輕描淡寫,他以為他痊癒得差不多,沒想過會這麼嚴重。
就在他打算將人橫抱起來放到床上時,一道寒光倏然划過,周羚憑本能偏了一下頭,下一秒額頭一涼,衍生出劇痛,宋明棲手裡攥著他常用的那把小匕首,從他懷裡猛地蹦下來,朝門口逃去。
怪只怪周羚總是習慣把匕首放在同一側口袋,宋明棲能偷到一次就能偷到第二次。
他劃傷人的時候也根本沒留餘地,是下了死手的,只是周羚運氣不錯,混亂中只劃傷了額角,傷口大概有個四五公分,粘稠的血液從額角滲出來,一直向下流淌蜿蜒。
椅子乒鈴乓啷翻倒在地,發出一連串刺耳的聲響,可能一併被帶倒的還有豆漿什麼的,總之空氣里瀰漫起一股豆子的濕漉漉的腥甜味。宋明棲連滾帶爬跑到門邊,可扭開門鎖後發現還有一道鏈鎖,動作越急越錯,鎖扣在洞裡滑動遲遲沒有從卡扣里出來。
就在這時頭皮傳來尖銳的劇痛,手上的刀被人劈手卸掉,宋明棲被一股可怖的力量從後面拖拽在地,然後直接扔到了床上,他的身體甚至在床墊上反彈了一下。
處於暴怒狀態下的周羚看起來非常可怕,血液掛在眼皮上,讓這幅原本英俊的面孔變得狠戾陰沉。
「為什麼跑?!」
「……」
「你又騙我!」
出電梯時做好的心理建設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他沒跟宋明棲算舊帳,已經對他仁至義盡,僅僅是要求他別耍小聰明,別想著逃跑,他都不能乖乖辦到,甚至一而再再而三地欺騙他。
有的人就是賤。你越對他好,他越把你的真心往地上踩,踩還不夠,還要跺上兩腳。
「我不能在這裡待一個月……」宋明棲看起來極為蒼白和恐懼,但還是強撐著一點尊嚴,「學術道德委員會質疑我的數據造假,我直接就消失了,他們會以為我心虛……」
他氣喘吁吁地在床上蠕動,膠帶造成的挫傷令唇周泛著不正常的紅暈,整個人衣衫不整,褲腳被蹭到了小腿肚,露出兩截只手可握的腳腕和黑色的正裝襪。
都這種時候了,他還在想自己的論文,想自己的工作,他一旦從這個房間裡出去,就可以輕而易舉回到自己原本體面的生活里去,他可以再去愛別人,去赴別人在旅館的邀約,和別人滾上床,而對他沒有絲毫抱歉,甚至可能很快就把他忘掉!
周羚死命盯著他,視線漸漸有些模糊,高漲的腎上腺素令全身的血液都沖向了腦袋。
「那是你的事,跟我有什麼關係?」他跪上床,攥住宋明棲的兩隻腳踝,一把分開了他的膝蓋。
「你要幹什麼!」宋明棲驚恐地想要合攏,卻發現只能夾住周羚精壯的腰,他只好蹬踢著盡力向床角縮去,卻被周羚更用力地打得更開。
「我發現我是對你太好了!」
宋明棲驚恐到幾近失聲,身上的每一根骨頭都在打顫,他從牙縫裡擠出平時根本不會說的話。
「草!……別碰我!!」
「草什麼草。」周羚惡狠狠地說,「不是你想要和我發展這種關係嗎?」
周羚僅僅用了一隻手就輕而易舉地將他的兩隻手腕並在一起,壓向頭頂,另一隻手伸下去解他的皮帶。
「你從始至終都在騙我,你其實根本不喜歡我,你討厭我,厭惡我,覺得我髒……」
「你接近我,不就是想知道我是不是符合你那個什麼愚蠢的側寫?!」
周羚完全不顧及緊勒的褲腰,將帶著指繭的手指蠻橫地闖進褲子裡,肆意**。
宋明棲被灼熱的掌心燙得發抖,幾乎要哭叫出來,眼睛裡也濕了,說不出是疼痛還是屈辱的淚水。
「周羚,你放開我!」宋明棲咬緊牙關,但還是難以遏制地發出一些在他看來羞恥至極的哼聲,「……嗯……你這是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