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陳知淵回答,另一個和他交好的男同學搶先一步說:「他可是個情種,和初戀談了五年才分,沒這麼容易走出來,別人當然沒機會。」
相約吸菸的人從包間外回來,身上攜著揮之不去的菸草味。梁宛蹙了蹙眉頭,起身道了句失陪,離開包間到衛生間。
她不喜歡大多男人身上的氣味,煙味尤其。
Lee的身體很好聞,他不太出汗,即便是做的時候。他不噴香水,但身上總是有似有若無的清香。
衛生間裡有扇窗戶,映著冬日的新月。梁宛看得出神。
無論在地球哪一端,他們看到的都是同一個月亮。
過了很久,梁宛才回到包間,肚子開始隱隱作痛,不知道是吃壞了東西,還是這幾日操勞過度引起的。
話題還停留在陳知淵的個人感情上,梁宛心不在焉聽了個大概。無非就是他和前女友的愛情佳話。
陳知淵自己大多時候是沉默的,偶爾關注梁宛的反應,只不過後者沒有注意他。
這時有酒鬼同學又盯上沒開封的一瓶。
「Mia,那邊的葡萄酒遞給我。」
像一道閃電在天際閃過,連接大地,梁宛幾乎本能地抬起頭,「什麼酒?」
說話的男同學愣了愣,接酒的手懸在空中,不明所以。
「我叫書琪拿呢,不是你啊梁宛。」
梁宛怔了怔,撫額低下頭,「聽錯了。」
她忘記了,自己的英文名並不是Mia,而是Denise.
Mia…
她從前覺得這個名字普通又爛大街,所以起了這個名去誆騙Lee。但不知從何時起,Mia——變得曖昧又黏稠。
Lee嚴肅時喊她Mia,溫柔時喊她Mia,生氣時也是,就連在床上也一樣。
良久,梁宛自嘲地笑了下。
真是戲演久了,把自己也給騙了。
同學會後來談論了什麼,梁宛沒有聽進去,等到散場時她才跟著寒暄了幾句。
為照顧從各地趕來的同學,謝晚馨盡地主之誼,邀請他們在京多待一日,她和梁宛當導遊。
梁宛難得的雙休日就這樣未經許可地被剝奪了。
她在心裡嘆了聲氣,但也不好意思回絕這些老同學。
大部分人並沒有這麼閒,要在京多玩一日的只有三個人。一個是陳知淵,另外兩個是從高中起就在一起的一對情侶,三年前步入婚姻殿堂。
謝晚馨開車送人回酒店的路上,那對情侶忽然宣布:「我們要當爸媽了。」
陳知淵在祝賀,謝晚馨在驚訝。
一直默不作聲的梁宛冷不丁發出疑問:「一開始是怎麼意識到自己懷孕了的?」
「我月經一直很準,前段時間發現它沒有來,就自己用驗孕棒測了下,發現懷了之後就去醫院複查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