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裡的人擠成一片,太醫叫閒雜人等出去。
裴雲禮走到院子裡,茫然地抬頭望去。
院子裡的梨花開了,風一吹,雪白的花瓣如落雪般飛揚而下。
這棵梨樹,是十年前江梨初親手種下的。
那日他剛被封為齊王,江梨初為他慶祝。
「恭喜你啊,齊王殿下,這是我送給你的賀禮。」她擦了擦額角的汗,笑得格外明媚。
裴雲禮有些害臊,心中歡喜,嘴上卻嫌棄道:「種這個有什麼用?你真以為能結出果子來啊?」
江梨初俯下身子,摸了摸他的腦袋,轉身望向小樹苗。
「沒結果就沒結果吧,至少過程是美好的。小齊王,你見過梨花嗎?滿樹雪白的梨花,很美的……」
裴雲禮仰著頭,一朵梨花飄搖著落下。
他伸手去接,雪白的梨花那么小一朵,窩在他掌心裡。
記憶里的江梨初卻慢慢走遠,連背影也變得模糊。
他想起青鳶方才說的話。
她說王妃家中勢大,又有貴妃撐腰,不可得罪她。
他手掌慢慢收攏,緊握成拳。
當年母妃告訴他,只要江梨初扛下罪責,做一場假死的戲,她便同意讓他納江梨初為妾。
可母妃騙了他。
江梨初死了,是被王熙道押上刑場,活活燒死的。
母妃忌憚她狐妖的身份,早就欲除之而後快。
是他自己蠢,竟然還傻傻地相信母妃的話。
對母妃而言,江梨初不重要,甚至連他也不重要。
他不過是母妃爭權奪勢的工具罷了。
可是——
當初他護不住江梨初,現在難道連區區一個侍妾也護不住嗎?
他那王妃,仗著有母妃撐腰,就可以踩到他頭上嗎?
想到這裡,裴雲禮怒火中燒,竟拿了劍,一路闖進王妃院裡。一腳踹開屋門,將劍橫在王妃脖子上。
「你這賤婦!你傷了梨兒的孩子,本王殺了你!」
裴雲禮揮著劍在屋裡一通亂砍,王妃嚇得到處亂竄,丫鬟嬤嬤們忙上前攔著,屋裡亂作一團。
「王爺!您這是做什麼?王妃還懷著您的骨肉,此事若是被貴妃娘娘知曉了,又該罰您了!」李嬤嬤道。
這話可謂是火上澆油。
裴雲禮照著李嬤嬤胳膊上刺了一劍,怒道:「滾開!狗奴才,連你都知道拿母妃來壓本王了?本王今日便殺了你,看母妃如何責罰本王!」
「不要!王爺息怒!」
王妃見狀忙撲進李嬤嬤懷裡,哭著央求道:「李嬤嬤是我的奶娘,從小看著我長大,與我母親是一樣的。王爺要殺便殺我,不要殺她。」
李嬤嬤聞言也護住王妃,兩個人抱著哭成一團。
裴雲禮扔了劍,目光森冷地落在王妃身上,冷哼道:「此事若是讓母妃知曉了,本王便先殺了她!還有,你最好燒香拜佛,祈禱梨兒的孩子沒事,否則,本王要你肚子裡的孩子給梨兒的孩子陪葬!」
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
王妃望著他決絕離去的背影,癱倒在地上。
第53章
一夜過後,青鳶醒了,但孩子沒保住。
裴雲禮守了她整整兩日,眼眶都熬得烏青。
他握住青鳶的手,安撫道:「梨兒,是我不好,沒能護住你。但你放心,日後不會有人再為難你了。你還年輕,我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
青鳶也紅著眼,倚在他懷裡啜泣。
幾日之後,青鳶又偷跑出來找我,面上都是喜色。
「紫蘇,你那保命丹好使,還有嗎?多給我幾枚。」
我一口茶險些噴出來:「你以為這是什麼?糖豆嗎?哪有那麼多,總共就兩顆,一顆給了你,還有一顆要給半夏留著。」
「那太可惜了。」
她施施然坐下,喝了口茶,說起王府中的事。
我皺著眉,嗔道:「你這招太險了,況且那也是你自己的孩子,你也捨得?」
「有什麼不捨得的。你不是要弄死裴雲禮嗎?我留著他的孩子做什麼?況且我也不想要孩子,我娘便是難產死的,我害怕……」
她說著垂下頭去,雙手不自覺地揪緊手絹。
我握住她的手,安慰道:「罷了,這也是你自己的事,你小心些便是。」
說罷,我又遞給她一隻木盒。=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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