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涔就是現場那唯一一個例外,他說誰也不給,他自己吃。
蘋果就算切開,能保證重量一模一樣嗎?難道還要找個稱,切完了稱一稱?
太麻煩了,所以他選擇不要孩子,一個都不要。
對於這個問題,他父母也有自己的選擇,那天晚上,霍飛渝偷偷跑進他房間,把那顆剩下的橘子舉給他看。
「哥,想吃嗎?」
霍飛渝只比霍涔小一歲,秦美霜剛生完了老大,沒兩三個月就又意外懷孕。
霍涔從幾個月起就是跟保姆睡在一個屋的,都說孩子小時候記不住事,霍涔卻能記住幼時的夜晚總是很吵。
那個保姆打呼嚕,即使不睡在一個床上,他也總是被吵醒,有時候實在睡不著,他會起床想找父母,但每每走出去,就又會折回來。
那天霍飛渝跟他炫耀完沒多久,那顆橘子就碎爛在了地板上。霍涔當然免不了一頓皮肉之苦,霍商東揍他的時候還讓他背「兄道友,弟道恭,兄弟睦,孝在中」。霍商東倒是背得熟,也沒見他跟霍英英關係多近。
霍涔當年並不想吃那顆橘子,今天倒是很想吃,因為許聽寧給他的太酸,害他嘴巴一直是澀的。
可是都搬回了車上,他才發現橘子碼放得很整齊,拿出一顆都得亂了。橘子什麼味道,他過了這麼多年,到底也沒嘗到。
種植園不在本市,霍涔開高速,一來一回五個多小時,怕許聽寧正在上課,發了微信過去,當發現自己被拉黑的時候,霍涔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橘子反正也買了,他也不想再拿走,擱在門口,他就回了公司。
李副總來匯報下午會議的情況,因為他去摘橘子,會議臨時交給對方主持,匯報其中有一事項,是關於白沅的。
白沅那邊的經紀人又過來溝通,說可以讓步改編權,但具體改到什麼程度,希望能跟霍涔直接探討。
霍涔把筆一撂,架著腳坐,老闆椅被他壓得前後仰。
「跟我有什麼好探討的?我看著像很閒嗎?午飯到現在還沒吃呢,天天什麼項目都來跟我說。」
話說到這份上,老闆的意思很明顯了,李副總連忙說他會跟對方妥善處理,出門才想起來霍涔不是說他下午是去摘橘子嗎?剛還帶了盆綠植回來養,感覺也不像很忙啊?但是老闆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公司都是他的。
霍涔確實是把薄荷草帶回了辦公室,在門後牆邊茶几各種位置來回移了半天,最後還是放在了他的辦公桌上。
他看了一會兒,覺得非常礙眼,又懶得動,索性往椅背上一靠,闔著眼,眼不見心不煩。
這只是他的美好願望,事實上他還是很煩,他在想許聽寧今天到底哭了沒,大概是哭了吧,她從小隻要一哭,就抽抽噎噎,哼哼唧唧,他就得壓著脾氣哄,不哄她能自個哭好久。
不過他倆現在已經離婚了,哄也不是他的事了,希望她看見橘子能好點吧,也希望她能長點心,別再跟衛君豪搞一塊。
想到這,秦美霜的電話就打了過來,說有重要事情,讓他馬上回去一趟。
霍涔開車回家,轉著車鑰匙剛進門,就看見秦美霜環著手臂在客廳踱步。
「媽,怎麼了?」
「你還問我呢,你看這是什麼?」秦美霜指著地上。
剛沙發擋著,霍涔沒看見,現在繞過來看清了,是他下午摘的那箱橘子。
「你丈母娘送過來的。」秦美霜提起許鵲清,心情就不大好。
霍涔擰了一下眉:「哦……說什麼了嗎?」
「沒,給我就走了。」
許鵲清什麼都沒說,也沒給笑臉。
「她要是送橘子就算了,我只當是太陽打西邊來了,但她還把這個給還回來是什麼意思?」秦美霜把手攤開,上面是一個絲絨方盒。
霍涔拿過來打開,眼神低戾冷漠。
「我沒記錯的話,這是聽寧的婚戒吧。」
說著秦美霜想起來,趕緊朝霍涔手上看,他的戒指也沒了。
「我倆離了。」霍涔說完,就上了樓。
他的戒指是今天去見許聽寧前摘的,現在還在他褲兜里放著,他倆又不是愛得死去活來,離個婚,誰也不用為誰守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