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喬對這種喝了酒就上頭的人沒有一點好感,只是現在玉河項目首開剛剛順利完成,後面還有一大堆的事情要做。
鄭鵬的事影響惡劣,必須處理,但要斟酌一下方式。
「好了,知理,不關你的事。」
郁喬還很難受,頭暈乎乎的,還有些噁心想吐。他儘量簡單地說:「這件事,你正常處理吧,該怎麼做就怎麼做,不用問我。」
陳知理點頭,說:「鄭鵬酒醒了想來跟您道歉,您看……」
郁喬還沒說話,江彥先火了:「看什麼看,用不著。」
「這……」陳知理還是看向郁喬。
郁喬睏倦地擺了擺手,說:「算了。」
「而且,我馬上也要回溪城了,公司還有一大堆事呢。」
江彥不同意:「醫生說你現在不能坐車,還是再住院觀察一下。」
郁喬緩慢地搖頭,堅決要出院,誰勸都不聽。
很快到了下午,夏夢真她們已經各自從酒店離開,郁喬則是等藥都注射完了之後,從醫院直接出發。
江彥回酒店幫他收拾了行李,放在後備箱裡。
郁喬頭上纏著厚厚的一圈繃帶,有些虛弱地站在風裡。原本修身的西裝莫名變得寬大,衣擺蕩漾間,露出一截窄窄的腰。
郁喬臉色慘白,唇色也淡淡的,好像隨時都要被風吹倒似的。
江彥伸手想扶他一把,卻被郁喬擺手拒絕了。
郁喬語氣沒什麼起伏地說:「雇一個司機吧,你還是跟小夏他們一起走。」
江彥嘴唇抿得緊緊的,一雙拳頭鬆了又緊,語氣焦急:「我開車不比雇司機好?還不要錢!」
郁喬聽他聲音大了些,又難受地皺眉。
江彥立即降低了音量,磕磕絆絆地說:「那一下,本來該砸我頭上的。我……我沒讓你幫我擋……」
江彥從來不知道,原來被人救了之後,明明不疼,心裡卻是這麼難受的。
他看到郁喬這樣,寧願當時那一瓶子砸自己頭上。
「不就是那天晚上,我當著大家的面頂撞了你嗎?又不是第一次了,你幹嘛還在生氣……大不了,你扣我工資好了。」
「或者你還有什麼跑腿的事,通通都交給我,這次我抱怨一句我就是狗。」
「你……」江彥越說越難受,竟覺得委屈。
「唉……」郁喬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江彥,你想說謝謝不用兜這麼大的圈子。」
「兩個字就可以了。」
「我……」江彥咬著嘴唇,終於蚊子似的說了句,「謝謝。」
郁喬輕輕笑了一下,只覺得自己可能真的可以改行當老師,還是幼師。
他邁步準備下台階,眼前忽然又伸來一隻手。
江彥睜著那雙圓溜溜的小狗眼,眼巴巴地看著郁喬。
「我扶著你。」
第二次了。
郁喬眯起雙眼,心想:怎麼我挨了一瓶子,他的恐同反而治好了?
「走啊!」江彥見郁喬愣著沒動,主動扶住了他的手臂,「來,慢點。」
郁喬便也由著他,下了台階。
挺好的,誰也不想被人當成病毒。
江彥打開車門,郁喬緩慢地坐到了后座。
江彥:「難受嗎?我看還是聽醫生的,別急著出院回去吧。要開兩個小時呢!」
「你開慢一點,穩一點就好。」郁喬實在是沒力氣,坐好之後就靠著閉上了眼睛。
江彥默默地站了一會兒,才彎下腰,給郁喬系好安全帶。
「好,我一定慢慢開。」
可惜,郁喬還是高估了自己的身體素質。
回到溪城之後,他本想第二天正常上班,結果因為眩暈和嘔吐,一大早不得不打車,又進了醫院。
「郁先生,輕微腦震盪不嚴重,但通常需要1-2周的時間才能恢復。在此期間,要避免用腦過度和體力運動,儘量不要使用電腦和手機……」
醫生的話忽然停了,金邊眼鏡後,眼睛微微眯了下,透出的眼神有些可怕。
「哦,好的。」左手打著吊瓶,右手還在回釘釘消息的郁喬,與醫生對視一眼,就悻悻地放下手機。
沒辦法,再凶的人,在面對白大褂醫生的時候,也必須乖乖聽話。
醫生這才繼續說:「你沒有家屬陪護嗎?還要注意……」
「喬喬!你怎麼回事?出差還能被人開瓢?!」
一身閃亮亮的何意維,像一隻憤怒的花蝴蝶,飛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一個斯斯文文的男人,手裡捧著一大束鮮艷的玫瑰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