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意維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為難:「額……我啊——」
隨後,很悶很悶的聲音傳了過來,應該是刻意地捂住了手機:「奚川,你輕點……」
另一個聲音似乎是低笑了一聲說:「輕點你不爽。」
郁喬終於反應過來,他對著手機飛快地說了一句「不用了你忙!」 就掛斷了電話。
都說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郁喬在這一刻終於體會到了這句話的真諦。
他這邊所謂的完美家庭分崩離析,好朋友那邊甜蜜愛情正在啟航。
還是水乳交融的。
第二瓶酒見底的時候,郁喬終於跌跌撞撞地從地毯上爬起來,他來到浴室,在鏡子裡看到了一個無比狼狽的自己。
頭髮凌亂,眼圈發青,下巴冒出了青色的胡茬。不過兩天,郁喬就瘦了一大圈,連眼窩都凹陷了下去。
他身上還穿著離婚那天穿的那身,淺灰色的條紋襯衣已經皺得不成樣子,領帶也不知道扔到了哪裡。
這幅樣子,與平日裡意氣風發的郁喬判若兩人。
郁喬對著鏡子嘲諷得一笑,怒其不爭道:「郁喬,你居然把自己弄成這個樣子。」
「不過是個男人。」
郁喬毫不猶豫地脫下全身的衣服,就這樣進了浴室。
溪城的四月天,晚上也有20度,便是冷水直接衝到皮膚上,也不會有多大的刺激。郁喬乾脆將溫度調高。
過熱的水打到皮膚上,刺痛和酒精的作用,讓郁喬有一種被灼燒的錯覺。
郁喬很痛快。
洗完澡,郁喬渾身紅紅的,整個人都冒著熱氣。他精心吹乾了頭髮,一點一點剃乾淨胡茬,又從行李箱裡翻了一件不那么正式的白襯衣和一條低腰牛仔褲。
這還是何意維送給他的。
收拾好了之後,鏡子裡的人看上去生動了不少。平時總是一絲不苟梳上去的頭髮放下來,遮住了一部分額頭;因為喝了酒,眼神不太清明,有種迷離的性感。
郁喬總算滿意了些。
他打了輛車,對司機說:「去PLAY HOUSE。」
PLAY HOUSE是跟藍霧不同風格的酒吧,這裡更加紙醉金迷,更適合不顧一切地瘋狂。
郁喬剛坐下沒多久,就感覺好幾道曖昧的目光落到他身上。
他沒有理會,瀟灑地點了幾瓶酒,才喝了幾杯,就有一個年輕帥氣的男孩就坐到了他身邊。
「哥,我叫小風。你一個人喝酒多無聊,我陪你好不好?」
郁喬半眯著眼睛打量了男孩一,看上去跟江彥差不多的年紀,長得還不錯,濃眉大眼。不過沒有江彥好看,而且氣質不太正,有點造作。
但已經很好了,郁喬現在需要有人陪。
「好啊,還想喝什麼,你點。」
小風頓時喜笑顏開,又點了一瓶貴的。
小風很健談,說話也很好聽,話里話外都是對郁喬的讚美和崇拜,郁喬聽得很舒服。
兩人喝了不少,準確的說,是郁喬又喝了不少。
眼看郁喬已經有些醉了,小風湊近了些,貼著郁喬的耳邊曖昧地說:「哥,今晚,你要不要帶我回去?」
「帶你、回去?」郁喬眼睛發直,思維慢了很多。
小風挽著郁喬的手臂,右手食指暗示性的勾了勾郁喬的褲腰:「隨便你幹什麼,我不收你錢。」
郁喬這才反應過來,PLAY HOUSE跟藍霧還有一點不一樣,這裡有一些男孩,不只是陪客人喝酒,只要提前談好條件,就可以帶出去。
他本想習慣性地拒絕,可一抬手,看到自己已經光禿禿的左手手指。
他離婚了。
郁喬輕笑,他已經是單身了,為什麼不接受呢?周明威沒離婚都可以在外面找人,他離婚了為什麼不可以?
而且……腦海中忍不住再次響起剛剛跟何意維的那通電話。
過電般的感覺往下腹處躥去。
這具身體已經空虛了太久,急需一場得到滿足和發泄。
郁喬改了主意,他隨意地靠著,酒精讓他的大腦混沌,眼尾也變得緋紅,他挑著眉說:「好……啊,你挑地方。」
小風看著這樣的郁喬,喉嚨發緊,沒忍住咽了一口口水,然後笑得更甜了。
郁喬搖搖晃晃地起身結了帳,小風挽著他的胳膊,扶著他出門。
「哥,你住哪兒?」
住哪兒?郁喬甩了甩昏沉沉的腦袋,說:「不、不回家……」
小風舔了舔嘴唇:「那我找個酒店……我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