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政府的規劃,不到最後一刻,誰都不敢保證。周正才這麼說,分明是談不下去了。
這場酒局,從早喝到晚,直到天黑,兩邊都不讓步,沒能談成。
江彥和陳知理他們扶著郁喬跌跌撞撞地出來。
「真是艹了,酒喝了,禮也收了,還特麼油鹽不進!」
郁喬也感到了挫敗,沒辦法,現在是他們求人。
「唔……」一陣天旋地轉,郁喬胃疼得站不住了,整個人沉沉地往下墜。
江彥沒喝多少,見此就要把郁喬打橫抱起來,誰知郁喬用力抓著他的衣服,虛弱地開口:「江、江彥……送、送我去醫院……」
路燈慘白的光亮下,郁喬一張臉白的嚇人,連嘴唇都沒了血色,額頭上全是冷汗,雙目緊緊閉著。
30多度的天氣,郁喬摸起來像冰一樣。
江彥嚇得心臟幾乎都要停跳:「郁喬!郁喬!」
等郁喬再次醒過來,入眼就是白牆、藍簾,還有3個吊瓶。
「你醒了?」江彥就在床邊,一雙眼睛血紅盯著郁喬,眼下一片青黑。
郁喬眼睛緩緩轉了轉,問:「什麼時間了?」
「早上8點半,你別動,好好躺著。」江彥語氣還算溫和,但分明壓抑著火氣。
「你守了我一晚上?」郁喬掙扎著就想坐起來,「不行,今天還要……」
「郁喬!」江彥一聲怒吼,又顧忌著郁喬的狀況,趕緊降低了聲量,咬牙切齒地沉聲說,「你是不是不要命了?你喝酒喝到胃出血,要不是出血量不大,你現在可能都醒不過來!」
「胃出血?」郁喬眨了眨眼,有些心虛地移開了視線。
「別想糊弄我,你中途已經不舒服了,還忍著在那喝!」
江彥已經嚇怕了,他怎麼也不會想到,郁喬流著血到在他懷裡的事,會發生第二次。
「你哪兒也不准去,好好躺著。」
「不行!」郁喬搖了搖頭,「我不能功虧一簣……」
「工作就那麼重要嗎?你那麼缺錢嗎?」江彥快要瘋了,「就算這個合作談下來,獎金也就幾十萬,你缺那幾十萬?」
「我給你行不行?」
郁喬一張臉青白,虛弱地搖搖頭:「江彥,這不是錢的問題,你不懂……」
「我是不懂,不懂這個破工作,怎麼就值得你命都不要了!」
「你那兒都不許去,你要敢動,我就把你綁在病床上!我說到做到!」
「你……」郁喬毫不懷疑,江彥幹得出來。
他現在如果有力氣,就會直接起來走人,可惜他現在連從床上坐起來,都很費勁。
沒辦法,郁喬只好耐心解釋:「江彥,我這個人好勝心強,尤其是工作。我可以接受用盡全力之後還是失敗,但我不能接受什麼都不做,就被判死刑。」
「我很看重結果,婚姻是,事業也是。」
江彥根本聽不進去,他氣得原地轉了兩圈,壓著火說,「郁喬,我不理解。你別想說服我。」
郁喬半靠在病床上,眼睫微微顫了顫,淡淡地說:「你理解的,我的事業,就是你的夢想。」
江彥如遭雷擊。
他的臉上一時之間變幻莫測,抿著唇,像在壓抑著什麼。
良久,江彥才抹了把臉,說:「郁喬,你真行。」
郁喬蒼白的唇微微翹起,露出一個病弱又漂亮到極致的淺笑。
江彥的心臟「砰砰」用力跳了幾下,然後他把被子給郁喬拉上去一些,看著他的眼睛,認真地說:「既然是你想要的……」
「那我去辦。我一定會簽下這份合同,你老老實實地呆在醫院裡哪兒也不許去。」
「你?」郁喬面露驚訝,難以置信。
江彥小心翼翼地親了親郁喬冰涼的嘴唇:「我讓陳知理過來陪著你,你就在這裡,等我回來。」
「江彥,江彥——嘶……」
郁喬怎麼放心把這麼重要的事交給江彥一個人,那個周總連他都搞不定的話,江彥一個小孩子……
但江彥頭也不回地跑了。
陳知理也在這時趕到,趕緊把郁喬扶回病床上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