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行。」他已經拉開車門,又回頭深深看了她一眼,想起什麼來,「既然耳朵沒問題,回頭去考個駕照吧。」
他說完就上了車。
顧煙打車回家時,腦子裡總是他最後那個眼神。
她想起,其實她騙了他耳朵的事這麼多年,他最後也沒怎麼為難她。
她懷疑,他是將所有對她的不滿和怨氣都發泄在裴斯年身上了。
這一晚,江時羿果然像從前一樣,按時回到家。
飯桌上擺好豐盛的飯菜,顧煙特意做了他最喜歡的冬瓜排骨湯。
只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到底不如從前。
過去那一年裡,他們飯桌上會像朋友那樣聊聊天,但今晚,沒有人在飯桌上說話。
整頓飯的氣氛,非常沉悶。
江時羿覺得,味道明明還是那個味道,但是吃到嘴裡卻不一樣了。
他知道,這都是他強求來的。
飯後他在書房加了會兒班,入夜後他起身要去臥室,推開書房的門,卻看到顧煙就站在門口。
她已經洗過澡,穿著睡裙,長發半干地披散在肩頭,看著他的眼神,有些小心翼翼。
他心頭驀地一軟,問:「怎麼了?」
「那個電話……」她艱難地說:「你打了嗎?」
她也不想老催他,但是這件事必須儘快。
江時羿的眸色黯了黯,隔了幾秒才說:「打過了,富恆那些產品明天就能正常上線。」
顧煙提著的心徹底歸位,她眼底都亮了起來,嘴唇動了下,本能地想要說一句謝謝,又被她咽了回去。
她確實為了富恆委曲求全,但她腦子還沒壞,這件事裡,江時羿是那個無故刁難富恆的人。
而且她是和他談了條件的,實在也犯不上和他這種人道謝。
她也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最後敷衍了一句:「那,你早點休息。」
江時羿想,她這真是用完就扔。
他怎麼可能就這樣讓她如意,在她要走時,他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我要洗澡。」
顧煙沒明白,「那你快去洗啊。」
他舉起自己兩隻手給她看。
兩隻手上都纏裹著厚重的白紗布。
她立刻就想起,醫生說讓他這兩天手都不要碰水。
兩隻手都受了傷,實在不便,而且兩隻手的傷都和她有關……
她抿唇,隔了一陣,不確定地問:「你……是要我,幫你洗嗎?」
江時羿唇角輕輕勾了下,「不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