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那個,秦總,需要我給您削剩下的蘋果皮麼?」
「不用了,你回公司吧,對了,把我進公司以來所有處理過的事項都陳列出來做個細緻報告,我出院時要看。」
「是。」
助理輕輕關上門離開,房間裡,終於只剩下秦硯一個人。
他把蘋果轉了個方向,又狠狠地咬上一口。
——
醫院外,沈逾茫然地走在路上。
他剛剛一口氣跑出了醫院,等出了醫院,腎上腺素逐漸下降,被憤怒塞滿的大腦漸漸充斥別的情緒。
過去種種和方才醫院裡的畫面交錯閃現,很明顯,就像這六年裡經常發生的一樣,他又被秦硯耍了。憤怒羞恥失望疲倦連衝刺他的內心,但大概是疲倦壓到了所有,他現在腦中一片空白,只能呆愣愣地走在路上。
一個年輕人失了魂的走在路上,確實惹人注目,不少經過的路人向他投去驚艷的目光,還有年輕的女生躍躍欲試想上前,幸好一道電話鈴聲及時打斷了一切。
「喂,小魚哥,你在哪啊?快來音樂室彩排啊,就等你了!」
年輕人熱烈的語氣喚回了沈逾的理智,他深吸了口氣,低聲道:「好,我現在過來。」
他叫了一輛車,很快往著其他方向奔去。
——
兩天後,秦硯出院。
他率先去了趟公司,秦家以醫療起家,目前是國內生物醫療方面的巨頭,他父親是一個典型的花花公子,除了妻子外,在外頭還有許多女人,以及私。
秦硯早年跟母親出國,大學畢業之後創立自己的公司,在母家扶持下做的有聲有色,看似和國內斷絕了關係,直到半年......秦硯二十五年歲那年,秦父突然去世,各個私生子為爭奪家產使盡花招,各種手段層出不窮,就在這時,秦硯回國,以雷霆之勢奪取了公司繼承權。
對於這個有百年歷史的龐然大物,秦硯話事時間還太短,還有許許多多人想要把他拉下去,他很確信,要是自己昏迷上十天半個月,他對公司的實權把控就不那麼穩了。
到公司以後,他簡單見了高層,而後閱覽了自己這些年來主要項目,對公司整體方向的把控。
很快時間就到了下午,他身體剛剛恢復,還不能過度用腦,將報告放在邊上,秦硯起身。
「走吧,回家。」
......
......
回到家時已經入夜,四月的天,六點多外頭已經黑乎乎的了。沈逾拿出鑰匙開門,點開燈。
「你回來了。」
伴隨著突兀的聲音,一道人影出現在客廳沙發,正扭過上半身望向門口。
沈逾被嚇了一跳:
「你怎麼在這?!」
「......」
秦硯微笑著從沙發上起來。
「這是我們的婚房,我怎麼不能在?」
沈逾張了張口,一時間不知道該問你什麼時候出院的,還是陳述這棟房子在離婚協議上已經劃給自己這件事。
秦硯看他張口無言,走上前,掌心撫上他臉蛋,熟悉的體溫很快染上沈逾的臉,他似是驚醒,猛地退開半步,扭過臉。
「我們要離婚了。」
「不是還沒離麼?」
「同一句話你要說多久。」
秦硯地略過這個話題,自來熟地走回屋裡,看著他仿佛主人般的架勢,沈逾自暴自棄地在心中自嘲,不管過去多久,掌握權就一直在對方手裡沒變過。
這個現實讓沈逾感到挫敗,自醫院一別,垂手可得的自由就像空中彩色泡沫般幻滅的感覺讓沈逾極度痛苦,幸好樂隊來的電話及時拯救了他,那之後,他就天天泡在樂隊將自己沉浸在音樂中,以此逃避現實。
但現在看來,就算是虛假的和平,也維持不了了。
「你這怎麼什麼吃的都沒有,我看冰箱裡還有點青菜和肉絲,給我做個飯吧,餓了。」
「我不會做。」沈逾冷淡開口。
見秦硯回頭震驚地看著自己,沈逾就像找回了幾分場子,他嘴角拉了拉,眼神和語氣帶著嘲諷:
「我為什麼一定要會做飯?」
這話一下去,兩個人都沉默了。
「行吧。」終究是秦硯先折服,他擺了擺手,道:「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