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可不可以麻煩你以後不要來找我了。」
即使是聽到這句話,男人的表情也沒有任何變化。從始至終他都目視著前方,一張毫無疑問英俊的臉龐神色疏淡,目光沉靜,即使沒有開口,他的身上也散發著上位者的壓迫感。
這是沈逾從前從來沒有見過的類型,他的內心生出一絲害怕,他心知,以秦硯的身份,如果想要對付自己,簡直輕而易舉。
不可以這麼想,這麼想不等同於屈服了麼?
沈逾抿著唇,暗暗給自己打氣,如果秦硯在自己以後求職路上使絆,或者不許自己成功畢業,自己也絕對不會屈服。
「到了。」
沈逾自我鼓勵的時間裡,秦硯已不知不覺將他送至目的地。看清面前建築物,沈逾不由愣住。
秦硯將他送來的是學校另一個校區,他下午還有課,就需要在這個校區上課,兩個校區離的遠,他一般都是坐校車或者公交車過來,得花近四十分鐘。
原來他只是好心,沈逾心中漸漸生出愧疚,也許自己誤會他了。
「那個,秦先生......」
「下午放學之後,我來接你,我們一起去吃飯。」
沈逾眉頭再次擰了起來。
「秦先生,我剛剛說了,我不喜歡男——」
秦硯忽然扭頭看向了沈逾,他的瞳孔中閃爍著奇異光芒,那目光似笑非笑,似戲謔又非戲謔,更像是打量著某個商品價值,不近人情的目光讓沈逾感覺到危險。
秦硯語氣柔和地開口:
「沈逾,你弄錯了一件事,我是在追求你,但『追求』只是個為了讓你舒服的客氣說法,我想要的,是得到你,也必須得到你。」
沈逾先是一怔,繼而心臟隨同瞳孔顫抖了起來。
察覺到他話中的深意,沈逾整個腦袋像被人狠狠砸了一棍子,熱意和恥辱同時升上他的大腦。
他不是沒有見過這種人,他有時候和老師出去一些場合,也有人有意無意試探他,但從來沒有人表達得這麼清晰,這麼令他感到羞恥,和恐懼。
沈逾的臉漲得通紅,耳朵發燙,他快速移開目光,一把去拉車門。
但是車門打不開。
「出去,讓我出去!!」沈逾用力地拉扯了幾下車門把手,車門還是紋絲不動。
他扭過頭,看到秦硯手指放在一個鎖門按鈕上,他飛快地撲了過來,跟他搶奪這個按鈕。秦硯等的大概就是這個時刻,沈逾人才撲過來,腰就被人用力一握,然後下一秒,腰連著人被狠狠扣在駕駛位上,他的後背撞在座椅背上,撞得他腦門都抽了一下。
秦硯壓在他身上,他人本就高大,如此一來,車內空間瞬間變得窄小,沈逾對上秦硯的眼睛,看到了他眼底的欲望,他整個人都炸開了,全身細胞毛孔雞皮疙瘩都豎了起來。
「你要幹什麼?」望著秦硯緩緩靠近的臉,沈逾嗓子顫抖:
「你要幹什麼?滾開——」
但與他設想相反的,秦硯只是將臉貼在了他的一側臉頰,和沈逾常年溫溫涼涼的體表皮膚不同,秦硯的身體非常熱,熱量沿著貼合的皮膚傳遞,讓沈逾有瞬息的恍惚。
男人低沉的聲音穿過外耳道來到骨膜,順著聽覺一路抵達大腦。
「寶貝,你想過你舅舅麼?」
沈逾瞬間動彈不得,他茫然地眨了眨眼睛,不明白他這個時候說起他舅舅的用意。
什么舅舅?為什麼要說起舅舅?
秦硯臉蛋側開了一點,看向他的目光憐憫,同情,憐惜。
「你可以拒絕我,但你有想過你舅舅會怎麼樣麼?」
「他那么小一個公司,辛辛苦苦賺錢給你還有你弟弟妹妹,養你們一家幾口,如果沒有了經濟來源,他該怎麼辦啊?」
「對了,你弟弟才五歲吧?」
「......」
沈逾張合著嘴唇,數度艱難張口,但真正說出口還是好一會後,嗓音帶著哽咽: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這太卑鄙了!」
「我為什麼不可以?」
秦硯表情坦坦蕩蕩,不以為恥。
「你弄錯這個世界的規則了,我就是可以。」
那些只在影視劇,小說看到的劇情瘋一般湧入腦海,每回他和舅舅他們看到這樣的劇情,不是怒斥就是感慨,但從來沒想過,有朝一日同樣的劇情會發生在自己身上。
他甚至不是女人!
沈逾臉龐布滿淚水,不知道什麼時候流下來的眼淚順著臉頰滑落至頸部,他抽泣著說:
「我不喜歡男人。」
秦硯在他眼睛上親了一口:「我喜歡就好。」
「寶貝,來。」秦硯哄誘著他,指著自己的臉說:
「現在親我一下,親我一下,我就饒了你舅舅,我們今天就當什麼都沒發生過,好麼?」
沈逾兩隻腳踩著雲朵上,渾身軟綿綿的,他的意志抽離,飄忽在空氣中,看著眼眶通紅的男生喘著氣抬起臉,在男人唇邊親了一下。
——
人渣,他媽的純純的人渣!
人渣秦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