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闆,給我兩個蘿蔔絲餡的。」
「好嘞。」
沈逾拿起手機很快掃了牆上的碼付錢,秦硯看了眼店裡環境,沒吭聲。過了會,沈逾將裝在袋裡一個炸蘿蔔絲餡的不知道什麼的餅遞給秦硯。
「嘗嘗看。」
秦硯快速接過,剛要咬下去,沈逾又提醒:「小心燙,慢點吃。」
「好。」
秦硯小心翼翼咬了一口,最外層的脆皮被咬下,麵粉和不怎麼高檔的油的味道衝進嘴裡,外皮被油炸的酥脆,算不上難吃,就是有些怪怪的,再咬下去幾口,蘿蔔絲的味道搭配肉末,經油炸之後在口中散發咸香口感,汁水豐潤,確實頗有特色。
等走過去一點了,沈逾才小聲吐槽:「我小時候,才賣一塊錢一個,後來漲到兩塊,現在竟然要五塊了。」
這物價上漲得太離譜了。
「不過,還挺好吃的啊。」秦硯一口咬下一大塊,三下五除二,眼看著就要吃完了。
沈逾:「你覺得好吃?」
「嗯,好吃啊。」
「我覺得一般般,沒有以前我在學校門口吃的好吃。」
人的記憶總是會美化一些事情,秦硯沒有跟他爭論,順著他的話提起了他的學校。
「你學校在哪裡?我們明天去看你的母校好不好?」
沈逾看著想一出是一出的秦硯,沒有打擊他,只是說:「我初中學校已經被拆掉了,重建之後搬到別的地方了。」
母校不只是一個名字,一草一木熟悉的操場,差點絆到過腳的小石子,這些微小的東西組合成了記憶中讓人懷念的美好,如果只是個名字,就毫無意義。
「好吧,那真是太遺憾了。」秦硯再次掀起話題失敗。
他扭頭看著將塑膠袋扔進垃圾桶,一臉意興闌珊的沈逾,語氣向上揚了揚。
「那我來說說我的母校吧。我先說我的小學,如你所知,我從小就是進的貴族學校......」
大約是因為記憶回到了六年前,對於往事的回憶更為鮮明,秦硯開口就是他的小學。秦硯曾經對沈逾說過,他高中和大學時候都參加過辯論賽,現在看來,口才確實非同一般,口齒清楚條理清晰不說,連帶著語句中的高低邏輯音都很能吸引人的注意。
沈逾看著身旁侃侃而談的男人,有一絲恍惚。
他和秦硯認識的最初時期,兩人相處非常不愉快,只有解決不完的矛盾和衝突,沈逾在衝突之外根本不想和他多說話,自然不可能閒談交心。
隨著時間過去,沈逾逐漸軟化,開始認命,秦硯對他的態度也柔軟了許多,但兩人之間相處方式定了型,加上公司的事,秦硯相比較同齡人心計要深許多,從未展現如今陽光一面。
沈逾扭頭看向秦硯,路燈昏黃的籠罩下,男人的側臉映刻出英俊的輪廓。
沈逾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去除所有外在附加條件,單論外形,秦硯也稱得上英俊。
他的臉型硬朗五官深邃,一雙飽滿的眼睛眼尾上挑,顯得凌厲,但彎下眉眼微笑時又有幾分溫柔。高鼻薄唇,腰身挺拔,結實流暢的手臂肌肉連接著寬闊的肩胛骨,撐起了他高大的身材。
沈逾有時候會想,如果有一天,秦硯在跟他三叔的鬥爭中落敗,他以自己的姿色去求某些富婆幫他東山再起,似乎也不是不可以。
明明長得也還可以,為什麼......沈逾恍惚地伸出手。
「直到現在,我都還沒有向他收取當年賭約的彩頭,或許我應該哪天去催他一聲。」
「嗯?」秦硯停下腳步,看著沈逾快速收回去的手,目露疑惑:
「怎麼了?」
「沒什麼。」
沈逾將手插進衛衣口袋,下巴藏進領子中,低聲道:「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問了,他肯定會當沒這回事的。」
秦硯思考了一下,說:「你說得對。」
兩人繞著酒店附近走了快一個小時,時間進入十點,商場燈光陸續熄滅,馬路兩邊的人流也逐漸減少,店鋪捲簾門拉下,只有專為夜晚存在的夜宵店還開著。
沈逾:「可以回去了吧?別太晚睡覺,明天還有一天行程。」
「好。」想到沈逾明天還要開六個小時車,秦硯也不想為難他。
兩人正要往回走,沈逾口袋中手機振動,是許久沒有聯繫的叔叔。
沈逾對這位叔叔的印象並不好,主要原因在於他家的兒子,也就是沈逾的堂弟。這個堂弟從小頑劣調皮,以前沈逾住在爺爺奶奶家時,沒少讓沈逾吃苦頭,偏偏叔叔嬸嬸對他寵愛有加,甚至到了不講道理的地步。
若是小時候的事,倒也罷了,還能用年紀小不懂事搪塞過去。可兩年前沈逾再見這個堂弟時,對方已經二十歲了,卻依舊是一副目中無人、毫無教養的模樣,實在讓人難以忍受。
腹誹歸腹誹,電話還是要接的。
「嗯,我回來了。」
「明天中午?啊,可以吧,爺爺奶奶不過來是吧?我知道了,我會過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