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給你喝!」
沈逾追著水,卻怎麼也喝不到,失望地低下了頭。腳步一滑,人差點順著浴缸滑下去,秦硯眼疾手快地拉住他。
「你啊你啊。」
要秦硯來說,喝醉了的沈逾也別有一可愛味道。就這麼乖乖巧巧地抱著自己,自己做什麼都不會拒絕的模樣,在平日裡是鮮少能見到的。
但是秦硯畢竟也不是什麼禽獸,加上他對毫無反應的沈逾不是很感興趣。因此,雖然被他幾次動作刺激得微硬,但都忍了下去。
將人換好衣服扶到樓下,秦硯輕輕拍了拍沈逾的臉,沈逾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把湯喝了。」
看著放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的醒酒湯,沈逾眼底露出濃濃的不願,推搡著不肯喝。
秦硯沒見過這麼耍性子的沈逾,他又好氣又好笑,費了老大的勁才讓沈逾把湯給喝了。
喝完了湯,沈逾打了個飽嗝,臉上更是露出不悅的表情,低聲嘀咕:
「都說不要喝了。」
秦硯沒忍住,在他臉上狠狠掐了一把。
「咳咳。」一旁周姨輕咳了兩聲。
秦硯看著一旁虎視眈眈的周姨,臉上也熱了熱,他心說自己真沒這麼禽獸。
「我扶他上去睡覺了。」
重新把人搬回了房間,這一回,秦硯允許他就這麼入睡了。跟一個醉的不省人事的人一起睡覺,除了折磨自己,沒有別的。秦硯將被子蓋上之後,就起身打算去側臥睡。
他才走出兩步,就發覺身後傳來一股阻力,原來是沈逾拉住了他的衣服,手指頭微微勾起,像小孩兒不願父母離開。
秦硯好笑地道:「又怎麼了?」
床上青年蠕動著嘴唇,好似呢喃了兩句。
「你說什麼?」
秦硯彎下腰,側耳傾聽。
沈逾的聲音帶著濃濃的酒味,迷迷糊糊,含糊不清,要離得近了才能聽到。他的眉頭輕輕擰著,臉上五官擠在一起,仿佛這個夢並不十分安適。
張闔的嘴唇呢喃:
「為什麼要離婚?」
秦硯好笑的神色剎那在臉上凝固。
這一刻,天地好像失色,世界無比安靜,靜得只能聽到他們彼此的心跳。
秦硯的目光在沈逾臉上一寸寸地搜尋,他緩慢地蹲跪在了床邊。床上的青年卻像是忘記了自己剛剛說過什麼話,他臉上不安的神情逐漸舒展開,轉了個身,背對著秦硯,微微曲起膝蓋,又安詳地睡了過去。
窗外的風輕輕地搖擺著院子裡的石榴樹,銀白色的月光下,一個人影沉默地頓跪在床前,不知道過去了多久,那道人影才重新站了起來。
他走出房間,輕輕地關上了門。
——
這一個晚上,對於沈逾來說,就是一個喝醉了酒,頭有點疼但是睡得很熟的普通夜晚。
他一覺睡到天大亮,起床之時,身邊並沒有人。
他沒有覺得驚訝,和自己這個自由職業者比起來,秦硯的作息顯然更加苛刻。不過當他下了樓,聽到周姨問「少爺起來了嗎」時,心裡還是有幾分驚訝。
「秦硯他沒有下樓嗎?」
「沒有啊,沒見他下來過啊。」
這倒是奇了,秦硯既沒有下樓,也沒有睡在房間裡,那麼他會在哪裡?
沈逾果斷打開了次臥的門,果然在床上看到了一團隆起的身影。見到這個場景後,他內心的疑慮並未消失,要知道秦硯精力旺盛,且對自己要求非常嚴苛,和秦硯在一起六年,沈逾就沒有見到他八點之後還沒起床的。
要是有,那也是為了折騰自己。
「秦硯?」他試探著喊了一聲,沒有回應。
他輕輕地邁出腳步,懷揣著滿心的疑惑上前,在看清男人臉色時,他心中的疑慮才消失了。
破案了,秦硯生病了。
——
寧靜的早晨逐漸走向忙碌,沈逾端著一個空盤子,看著床上正乖乖喝藥的男人,好奇地問:
「你是怎麼生病的?」
要說就昨天這情景,該生病也是自己生了,怎麼看都輪不到秦硯吧。
秦硯剛喝了藥,嘴裡的苦味還沒完全消散,看著沈逾好奇的目光,心裡又是一陣叫苦不迭。
他怎麼會告訴沈逾,昨天晚上他遲遲睡不著覺,心情鬱悶之下出去陽台抽了好幾根煙,抽完煙之後又回來沖冷水澡,這麼翻來覆去,就把自己折騰病了。
他就叫自作孽不可活,雖然心裡頭知道,但是他絕對不會告訴沈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