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的是一個聽話的玩具?」
極致的憤怒和失望下,秦硯乾脆應下了這句話,他眼眶布滿血絲,上前一步將沈逾逼到書桌和牆壁的角落,俯身陰影籠罩著他。
「對,我要的就是一個聽話的玩具,所以你失望了是麼?你失望了就出軌打算跟我離了婚然後跟那個男人遠走他國是麼?!」
秦硯的表情就好像只要沈逾回答是,就會立即動手掐死他,然後再自首下輩子就在監獄裡面過了。
所有的情緒到此崩潰。
「根本就不是這樣的!」沈逾崩潰大喊:
「方崇宥只是我哥哥,他只是想要幫助我,我跟他從來就沒有那方面的感情!!而且離婚也不是我提出的!!!」
他的瞳孔中緩緩淌下眼淚,斗大的淚珠順著臉頰滑下,留下一道鮮明的痕跡:
「不是我提出離婚的。」
「是你要離的。」
婚是你要離的,戒指是你丟掉的,憑什麼到了現在要反過來指責我?
失憶就了不起麼?
秦硯完全怔住了,表情里滿是驚愕,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場離婚會是自己提出的,他一直以為,一定是沈逾忍耐不下去提出了離婚,而自己出於某些原因答應了。
自己怎麼會……
「現在可以了麼?」沈逾滿臉淚水,但即使如此,他也仰著臉,不讓更多眼淚侵蝕他搖搖欲墜的尊嚴。
「你獲得你想要的回答了麼?我可以走了麼?」
對著青年通紅顫抖的眼眶,秦硯後知後覺地嘗到舌尖一絲心疼。他沒有出聲,只是沉默地鬆開了手。
沈逾轉過身,沉重而緩慢地走出了書房。
房間外,周姨在不遠處擔憂地看著,仿佛躊躇著該不該上來勸架,沈逾渾身無力,只能勉強朝她笑了笑,表明爭吵已經結束了。
無力顧及他人心情,沈逾將自己關進了房間裡,虛脫地倒在床上。
最近這段時間的和諧相處讓他以為他和秦硯之間也可以和平相處,可是他們的矛盾從始至終都存在著,只不過因為秦硯的失憶而暫時封存了起來而已。
如果沒有這次車禍就好了,沈逾木然地想。
如果沒有這次車禍,他就已經離婚了,就不用再經歷一遍同樣的爭吵,那就不會再痛苦。
——
書房裡,等沈逾離開後,秦硯震動的內心慢慢平靜下來,臉上露出了懊悔神色。
今天的事情雖然讓自己很憤怒,但是他也應該保持冷靜的。
爭吵明明什麼都解決不了,只會加深自己在他心目中野蠻暴力的形象,但怒火或者說妒火燒得他理智全無,讓他完全無法正常思考,也無力控制自己的情緒。
想到沈逾剛才袒露的痛苦情緒,秦硯又是心疼又是自我厭惡。
該死,這回該怎麼和沈逾和好?
這一場吵架令沈逾痛苦不堪,他晚上勉強喝了點粥,就早早上床休息了。
秦硯沒有進房間,估計是到側臥睡去了。
大概是因為睡得早,半夜的時候他又醒了過來,心臟生出的疲倦讓身體都感到勞累,拿起床邊手機看了眼,是凌晨1點10分。
不行,得儘快睡著,否則會很難熬。
沈逾正打算放下手機繼續睡,忽而,他看到角落有未接來電,而且還是五個,心底生出疑惑,他點開來電顯示,竟然五個都是來自秦硯,而且時間連得很緊,都是十二點之後的。
沈逾飛快坐了起來,就算秦硯是想辦法引起他注意,也不應該這麼離譜。
快速回撥秦硯電話,沒人接,沈逾又下床跑到側臥。
「秦硯,秦硯?」
房間內沒人響應,沈逾乾脆打開了門,開燈之後他眼睛猛地一跳,秦硯不知道怎麼回事人已經從床上翻了下來,正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秦硯——」
——
秦硯醒來時,滿目白色。
這個顏色他並不陌生,才兩個月前,他就在這樣的環境中醒來。
「我這是……」
他勉強起身,旁邊就伸出一雙手臂將他扶了起來。秦硯眨眨眼,對上沈逾一雙冰冷無機質的黑眸。
「我這是怎麼了?」他虛弱地問。
沈逾語氣沒有絲毫波動地回:「你忘了嗎,昨天晚上你突發闌尾炎,我帶你到了醫院掛了急診。醫生給你做個手術,現在你的身體裡面應該少了一節器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