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公室里還站著王志和劉衛,兩個人都臉色難看,面對發火的張哥,一句話也不敢說。
「現在雲哥知道了我們的事,要送我們去蹲局子。」
張哥冷靜了一些,吐出菸頭丟在地上,狠狠踩了一腳。
「你們說吧,到底是誰拿到了我們貪污的證據,舉報給了習雲?」
劉衛低著頭不說話,王志的思路卻是格外清晰:「張哥,現在證據確鑿,我們主要該想的是應對對策。」
「咚」一聲,一個拳頭砸在了王志的臉上。
張哥憤怒地說:「這件事只有我們三個知道,怎麼,現在你在這里避重就輕,該不會就是你背叛了我,為了發達跑去和習雲告密的吧?」
王志捂著臉,低聲說:「張哥,不是我。」
劉衛也趕緊說:「張哥,不是……」他的「我」字還沒說完,張哥的拳頭也砸了過來。
正在這時,辦公室的房門開了。
習雲冷著一張臉,大步流星地走了進來。
他的身後還跟著幾名警察,一進屋就將屋裡的三個人制伏住了。
「張勇,虧我這麼信任重用你。」習雲冷冷地說,「工地的錢款你也敢貪!」
張勇被帶走時,仍舊不死心地回過了頭,大喊一聲:「到底是誰。是誰舉報的?」
但是沒有人回答他,他和王志、劉衛三個人,就這樣一起被押上了警車。
有許多工友都來看熱鬧,人群里一個清瘦的青年最為顯眼。
他擠過擁擠的人群,走向辦公室,和習雲擦肩而過。
習雲頓住腳步,猶豫了一下,還是回頭叫了他一聲:「安小凡。」
安小凡回過頭,漂亮的五官上神情依舊看起來無害而內斂。
「這次,多虧了你。」習雲扶了扶眼鏡說,「不然,我們要一直被蒙在鼓裡,虧損只會越來越大。」
安小凡笑了笑:「習助理,揭發黑暗和不正義,是我應該做的。」
習雲有些尷尬地點點頭,目送安小凡離開後,他又心虛地輕咳一聲。
自從上次自己自作主張,他現在好像看到安小凡就會忍不住心虛一下。
工地里的工作結束後,安小凡向配送騎手站點請了個假。
他平時不怎麼請假休息,這次突然請假倒是讓站長有些意外,不過對方也爽快同意了。
回家給母親收拾了一下,餵了飯,再監督母親吃下藥,他才騎車去了附近的公交車站,等著公交車的到來。
和幾年前相比,現在開往許家村的公交車已經不算少了。
等到了許家村,天色已經完全暗下。
安小凡戴著鴨舌帽和口罩,打開準備好的手電筒,沿著彎曲的山路向後山上走去。
後山上有一片墳墓弟,這幾年來隨著城市的建設,墓地已經不再讓棺材下葬,但好在,當年外婆去世的時候,是和外公葬在一起的。
他們兩人的墓碑是村里人幫忙刻的,這幾年安小凡每年都會定時來清理墳地。
「外婆……」
安小凡跪在墳前,把自己輕輕蜷了起來。
「外婆,外公,你們現在……在那裡還好嗎?」
「凡凡現在……已經學會反抗和自我保護了呢。」
「外婆會開心吧。如果哥哥也在的話,應該也會很開心的吧。」
回到家,已經是後半夜,安小凡剛上樓梯,看到自己家門口又站著一個人。
這次倒不是隔壁那個女人,那人回過身,俊挺的五官被昏暗的燈光照得明暗分明。
「章亦丞?」這下安小凡倒是有些意外了。
章亦丞點點頭:「讓我進去坐坐?」
安小凡一邊掏鑰匙一邊說:「好啊,但是家裡有點亂,你……別介意。」
門開了,一股不好聞的臭味撲面傳來。
雖然早已做好了心理準備,但章亦丞還是被嗆了一下,下意識地後退一步,皺起了眉。
安小凡回頭看他:「要不,我請你去鎮上喝咖啡吧。」
「沒事。」章亦丞咳了幾聲,儘量表現出平靜的表情,「要換鞋嗎?」
「不用換鞋。」安小凡在沙發上撣了撣,說:「要不,你還是坐在餐桌的椅子上吧唧吧,沙發已經很久沒有打理了。」
章亦丞說:「我來看看你媽媽,」
安小凡正要說話,一旁臥房你突然響起一聲悽厲的尖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