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緊緊擁抱的溫度巫哲說明了一切。
他們本就是一對並蒂蓮。
同根而生,同莖而長。
他們本該就應該回歸在一起。
「小凡,」安容白用手輕輕撫摸著懷裡人的短碎發,「答應我,別再做自我傷害的傻事了,好嗎?」
安小凡攥緊了安容白的腰身,點點頭,聲音喑啞地回答道:「對不起,哥哥,我答……」
他的話還沒有來得及說完,卻忽然感覺到手裡一空,
他心裡一驚,抬頭卻看到安容白的身體,又或者是他的靈體,開始變得透明起來。
「哥哥,你怎麼了?」安小凡驚恐地問,「你怎麼了?我為什麼不能,不能……」
不能碰到你了?
「哥哥沒事。」
安容白抬了抬手,似安慰般,他輕輕揚了揚嘴角:「你答應哥哥,以後無論怎樣,都絕對不要……傷害自己。」
「我答應哥哥。」安小凡卻還是有些不安,他慌亂地說,「我答應哥哥,哥哥,你到底是怎麼了?你是不是要離開我了?哥哥不是說好永遠不有的嗎,我等了哥哥七年啊。」
他慌亂地伸手想要再次抱住安容白。
「哥哥,是不是我這次想自殺,讓你失望了。哥哥,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這樣衝動……我保證下次不會了。哥哥!」
安容白的身體倒在了一片黑暗之中。
他的周身開始泛起淡淡的白光,這些白光是他正在一點點消融的靈體。
「哥哥——」
安小凡幾乎歇斯底里。
他痛苦而絕望地癱坐在安容白身邊,眼睜睜看著安容白的身體像光影泡沫一樣一點點消散。
怎麼會這樣。
安小凡慌張地跪在安容白身邊,眼睜睜目睹著這一切的發生。
他只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痛。
像是把一個完整的靈魂硬生生撕成兩半,一半就這樣在另一半的目睹下慢慢消失,無能為力的另一半則幾乎絕望。
「別哭了,」一個空靈而透著神秘的聲音在背後突然響起,「哭也沒用的。」
這個聲音有些熟悉,安小凡似乎在哪兒聽到過。
他回過頭,看見一個有點詭異的人形木偶,漂浮在半空中,身上泛著淡淡的白光。
「你想救他?」祂說。
「想。」安小凡站起身,對木偶說道:「哥哥是怎麼了?我要怎麼做才可以救他?」
他嘆了口氣。
「他違背天道,強行停留在不屬於自己的時空,還試圖改變過去……消失本就是他該有的結局。」
「不行。」安小凡攥了攥拳頭,他的手心裡已滿是一層汗,「我不會讓哥哥消失的。你有辦法的對不對?」
「我哪有什麼辦法。」
「如果你沒有遇見我辦法,你就不會出來。」安小凡深吸幾口氣,儘量讓自己恢復一點理智,「我雖然不知道你是誰,但是你……知道一切,那你就一定有辦法。」
頓了頓,他又看著那人偶說道:「或者說,你想要用我的什麼條件去交換?只要能救哥哥,我什麼都可以做。」
木偶沉默了。
片刻後,祂抬起了木頭手臂,一束金光從它手指飛出,飛向了即將完全消散的安容白。
那金光在安容白周身形成了一圈環形的保護屏障。
「我先暫時穩定了他的魂魄,」祂說,「但是因為他強行燃燒自己的魂魄,導致魂體本身就很虛弱,所以我的保護網時效非常有限。」
「大概可以堅持多久?」安小凡大聲問。
「兩個小時。」人偶說。
安小凡在安容白身邊跪坐下來,有些緊張地伸出手,試探性地將手掌覆蓋在安容白的心口上。
手掌上傳來溫熱的溫度,是屬於安容白靈魂的溫度。
安小凡心裡一松,當著人偶的面,把容白哥哥的上半身抱進了懷裡。
「剩下的,就看你自己吧。」人偶說著,轉身要走。
「等等,」安小凡叫住了祂,「你還沒有告訴我,我要怎麼做?」
「你們同根同源,雖然處在不同的時空,但……終究是一體的。」他的聲音漸漸低沉了下去,「融為一體便能相互滋養。」
安小凡咬著嘴唇:「什麼意思?」
「把你給他。」
說完這最後一句話,祂消失了。
空蕩蕩的虛空里,只剩下了安小凡和他懷裡靠著的、雙眼緊閉安容白。
……
「我發誓,一定要找出王志背後的主使,讓他得到應有的報應!」
章越平憤怒地將手裡的茶杯摔在地上,接著他彎下腰劇烈咳嗽起來。
短短兩天的功夫,這位老父親看起來一下子老了好幾歲。
他的兩個兒子,現在都還在醫院的搶救手術台上躺著。
尤其是章亦丞,傷得很嚴重,兩個醫生不眠不休地持續搶救,他們只怕稍一不小心,這個年輕的生命就會被鬼門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