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是天,有她扛,天上下刀子,也絕不會傷到兩個弟弟分毫。
陳嘉弼到底年輕,腦筋困在公平公正的死胡同里,轉不過彎,聽她一席話,醍醐灌頂,豁然開朗。
她是衝動,意氣用事,可在此之前,想好退路,做好最壞打算。
誠如董只只所言,師德卑劣的教師,帶出來的學生,必然是歪瓜裂棗。
房間三小時起租,時間過半,董只只情緒劇烈波動,一吐心中煩悶,困意來襲,抖抖圓床上的薯片屑,背過去側臥:「折騰一下午,我眯會,到點叫我,一會得回家給小屁孩煮飯。」
又是一個屁字!
從陳嘉弼的視線看過去,淺藍色牛仔褲緊緻,由於久坐,磨白褪色,由邊緣到內里,呈漸變狀,仿佛一顆誘人的水蜜桃。
陳嘉弼目光深入縫隙,試圖通過臆想,在腦海中拼湊出內里洞天。
弟弟事情告一段落,陳嘉弼心如旁騖,滿腦子在想不為人知的隱秘。
扭頭望向有好多條腿的躺椅,陳嘉弼浮想出她趴在上面的景象,側面兩隻延伸出來的空洞機械臂,終揣摩出來,是固定小腿用的。
立於小商品貨架前,陳嘉弼審視良久,偷偷拿出其中一個,詳細查看包裝說明,時不時回頭暗覷姐姐背影,有種做賊心虛的心慌,驚悚、刺激、大開眼界。
董只只氣得不輕,呼吸聲粗重。
陳嘉弼悄悄摸上圓床,蹲在身後,以欣賞的姿態,端詳幽谷縫隙。
目視範圍有限,為更好欣賞大自然的創造,他匍匐前進,幾乎把臉貼在牛仔褲上,屏住呼吸,感受內心的喜悅與期盼。
若說前廳曾有過客短暫逗留,那後廳或是無人區,極有可能保持原本的荒蕪面貌。
想到這裡,陳嘉弼抑制不住內心神往。
他發現一片新大陸,一條未經開闢的新航線,今後將以他的名字署名。
若是這樣,他便是姐姐的哥倫布,早晚撕下那塊布。
在姐姐心裡,他,陳嘉弼,是調教原住民的偉大開拓者,將銘記於心,永世不忘。
董只只事情多,怕腦子不好使,丟三落四,唯一不會忘的,便是調鬧鐘。
八百塊三小時,圓床比家裡三尺小床睡得舒服,花了錢,不能浪費,若超時,無端花冤枉錢,她不能接受。
被鬧鐘驚醒,董只只翻了個身,屁股壓到陳嘉弼腦袋,惺忪里冒出些許差異詫異:「你搞麻呢?」
第29章
之前董只只在床上吃薯片,泄憤爆破,抖落不少,尚留有細屑。
她翻身,屁股一壓,嘎吱脆。
陳嘉弼反應不及,薯片粘在臉上,像麻風病人。
尷尬之際,薯片給予陳嘉弼豐富靈感,抹去臉上碎屑,一本正經道:「床上到處是薯片,我怕一會退房,老闆找我們賠清潔費。」
董只只幫他撇開發梢雜屑,擺出經驗老道的語氣:「不打緊,這不算什麼,我見過更亂的,干他們這行,就這樣,習慣了。」
姐姐以前經常來這種地方?
陳嘉弼很快抓住重點,仔細想來,多半是在韓國或日本期間。
起碼在青島,沒聽陳鼎之說過姐姐夜不歸宿。
沒關係,露水情緣不懼威脅。
他發現新大陸,終有一日,將成為自己的專屬領地,前院也會逐步封死,這些個背包客,早晚有一天,會被他通通趕出家園。
陳嘉弼去衛生間整理儀容,嘴角留有殘屑,勾了勾舌尖,敏捷如毒蛇吐信,含入口中,儘管隔著牛仔褲,他依然能從遐想中體會到姐姐的味道。
之後幾天,果然如董只只所料,班主任先是常規操作,把陳鼎之換到後排學渣專座。
他視力欠佳,看不清黑板,抗議無效。
隨後在作業本上挑刺,當同學的面,批評他字跡潦草,學習態度馬虎,每節語文課,必被點名提問,並規定他不訂正完,不許回家。
陳鼎之是被人捧在手心裡的大少爺,家道中落,董只只盡一切可能,照顧他飲食起居,關懷呵護。胡秀蓮與梁曉,更是把他寵得上天入地。
被老師打壓,陳鼎之忍了,被同學孤立,令他倍感傷心。
這一切的根源,出在新生入學家庭情況調查表。
陳鼎之收齊全班調查表,剛要出教室,交給班主任,有同學請教他英語。
從小在國際化大都市長大,8歲前走遍三十多個國家,陳鼎之最自豪的便是這口流利的英語,英語老師口語,尚不及他一半,轉頭指導同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