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陳鼎之受到驚嚇,梁曉開的是單人間,就一張床,為了安撫受傷的小兔子,像小時候那樣,摟在懷裡哄他睡覺。
夜深人靜,回想陳鼎之在電話里的訣別,梁曉平生第一次,感覺到被人重視。
她像一隻流浪貓,每天固定被人投喂,忽然有一天,被投餵者告知,他要搬家,以後再也見不到。
她傷心、難過,心中憂愁寂寥,百般不舍。
梁曉享用陳鼎之的精神食糧很多年,早已形成依賴。
她不知道自己對陳鼎之是怎樣的感情,但她清楚,不能沒有鼎之。
見他今日這般傷心難過,於心不忍,淚水划過眼角,落在陳鼎之清秀可愛的臉龐上,手臂施了些力道,貼著他的臉,閉眼睡去。
她做了個夢,夢見與董只只住在同一屋檐下,早上穿著睡衣,一同用早餐,董只只載她,一起上班。
尚未待她細思其中含義,夢境已然破碎。
顏洛在辦公室里,指尖戳戳合同條款,語氣冷漠,態度傲慢:「上面寫得清清楚楚,合同期間,練習生談戀愛需得到經紀人同意,且不可對外公布或走漏消息。昨天小梁在宿舍里大聲咋呼,整幢樓的人都聽見,就算出了道,也不會得到愛豆的支持。現在不是雪藏不雪藏的問題,還影響其他兩名男團成員發展,兩百五十萬違約金,一分不能少。」
合同事先讓彭鵬把過關,平心而論,陳鼎之確實讓公司蒙受損失,這是不爭的事實。
董只只明知水深,抱有一絲僥倖,想著顏洛是老鄉,平時把鼎之照顧得挺好,卸下防備,沒把劉祖全的提點放在心裡。
沒料到事情會發生在自己弟弟身上,老鄉坑老鄉。
還真驗證當初顏洛說的話:「做練習生,要忍常人所不能忍。」
陳鼎之屁.股都要開花,叫她如何忍?
事情到這個地步,董只只沒有必要再與對方糾纏,咬咬牙,拍桌子:「人我帶走,兩周時間,一分不少你。」
回酒店路上,陳鼎之喏喏問道:「姐,我對不起你!這筆錢不是小數目,要不我還是委屈一下吧。」
董只只氣得牙痒痒,甩手在他腦袋上,佛過一陣風:「你個沒骨頭的東西,我就算把房子賣掉,也不能讓你這個遭罪呀!」
陳鼎之眼眶濕潤,咬住下唇,不敢說話。
他知道自己闖禍,害姐姐失去房子。
剛入住那會兒,見她成天這裡兜兜,那裡摸摸,在家一逛就是一下午。
陳鼎之明白,房子對姐姐意義非凡。
它不僅是遮風擋雨,或者改善居住環境,是她的執念,也是她的底氣和後路。
現在,一切都沒了。
陳鼎之心情鬱悶,把自己關在房間裡,誰也不讓進。
受驚過度,梁曉認為得給他時間,緩和情緒,去董只只房間。
董只只靠在床上琢磨,梁曉因為一時情急,脫口而出是陳鼎之女朋友的事。
碰到這樣的事,其實她不這樣說,鼎之必然沒法留下,董只只不願他再一個人待在韓國。
賠錢事小,不能害他一輩子。
時間緊迫,剛才說了個大概,梁曉進來,解釋她與陳鼎之的關係,她不想因為這件事,讓兩人關係產生嫌隙:「其實我和鼎之……」
「挺好的,你看著辦,我不干涉。」董只只未等她說完,搶先回答。
閨蜜變成弟媳婦,董只只觀念無法轉變,她思想保守,親情倫理邊界感強。
出這樣的事,讓她意識到,陳鼎之性格懦弱,如果有個強勢的人,在身邊為他保駕護航,或許他可以這樣平安喜樂一生。
弟弟總歸要結婚的,做姐姐的,不能照顧他一輩子。
若這個人是梁曉,她能放心。
梁曉潑辣,從不吃虧,與董只只知根知底,且真心待鼎之好。
新居門口碰見陳嘉弼,他沒鑰匙,在門外守了兩天兩夜。
董只只招呼他進去,把衣櫥里的新被子拆開,鋪在陽台曬:「要是不耽誤你學業或者實習,在這住下,反正也住不了幾天,珍惜當下吧!」
第63章
人生最好的九年青春,拼搏來一套房,沒過上幾個月舒坦日子,即將失去,董只只心情低落,整天在屋子裡瞎轉悠,流連於每個角落,試圖把每一個場景封存在記憶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