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許,這也是為什麼任務最低要求是兩人的原因,在其中一人喪失抵抗意志的時候,另一個人能及時帶著隊友逃跑。
雖然任務對他而言,並沒有太大的難度,但危險依然存在。
在伊爾森特的印象中,魯納爾的成績也算名列前茅,至少不會在魔獸現身後呆站在原地,或者只會放聲尖叫。
這個任務理論上不會比之前更難完成。
但……
伊爾森特:「為什麼會變成這樣?」
在出發之前,他就覺得魯納爾身後的背包似乎有點過於臃腫,但想著或許是放了對方的武器或補給,便沒有詢問。
沒想到快到任務地點的時候,魯納爾忽然停了下來,並且開始擺出瓶瓶罐罐。
現在,草地上擺滿了樣式各異的鍋碗瓢盆。
魯納爾一臉意外:「走了這麼久,你不餓嗎?」
伊爾森特揉了揉眉心:「……你應該知道這不是出去野炊吧?」
就算還沒到任務地點,眼下這座森林也並不安全,也並不是能輕鬆到慢悠悠做料理的時候,拿點麵包打發下才是最常見的做法。
但奇怪的是,在看到眼前這一幕後,伊爾森特感覺到自己的腦海里一晃而過一片剪影。
沒等他捕捉到記憶里的碎片,耳邊就傳來了尖銳的爆鳴聲。
「這個不能吃!吃了要躺板板的!」
「那個也不行,處理不好吃了要倒頭就睡!」
「……就那個路邊那個果子,加點味道更好!」
「誒呀,現在的年輕人連鹽漬果都不認識,就恁烤,這
能好吃才怪了。」
「伊爾森特!伊爾森特!你聽得到吧?伊爾森特!為什麼不說話,我知道你聽得到!管管孩子嗚嗚……」
在這樣的環境下,根本無法警戒周圍。
伊爾森特皺著眉頭看向了正在忙碌著的魯納爾。
魯納爾剛生起了火,鍋里的水冒出了漫漫白煙。
鍋沿沾著夾著雞蛋殼的蛋白,鍋內是一團冒著浮沫的五顏六色的野蘑菇。
不太像能吃的樣子。
但主廚本人看起來完全沒有這種意識,還在處理手上剛抓到的野兔。
在看到魯納爾連皮毛和內臟都沒打算去掉,打算全兔燒烤時,伊爾森特終於面色凝重地質疑:「你做過飯嗎?」
「做過幾次。」
魯納爾手上的動作一頓:「但是好像嘗過我做的料理的人都會吃壞肚子。」
「……」
他大概清楚現狀了。
伊爾森特深吸了口氣:「我來吧。」
要是早一個小時,他絕對不會和這個人一起登記任務。
做一頓料理的代價,就是原本應該在太陽下山前到達任務地點。
但他們直到天黑,才剛剛趕到了村莊。
村莊沒有正式的旅店,能有一處落腳點就算不錯。最終,兩人還是決定借住了村內一家人的柴房。
之後,夜漸漸深了。
——
當狹窄的房間內,逐漸傳來了平穩的呼吸聲時,伊爾森特睜開了眼睛,推開了房門。
那只可疑的透明泥人正坐在高高的土堆旁邊,仰著頭看星空。
艾格聽到細微的腳步聲後,轉過了頭。
村莊內已經沒有了燈火,只剩下迷濛的月光畫出了他模糊的輪廓。
「你是誰?」
他的聲音和晚風一樣,帶著冷然的刺骨。
艾格挑了挑眉,拍了拍並不存在的灰塵,站了起來,看向頭頂那雙幾乎隱沒於黑暗的眼睛:「我是你素未謀面、異父異母、血濃於水,已經決定交付一輩子後背的重要夥伴。」
透明的泥人翹起了大拇指。
雖然五官模糊,但伊爾森特莫名覺得ta應該露出了比早上還要刺眼的笑容。
「聽起來很噁心。」
「嗚哇——你年紀變小了,嘴巴也變毒了,伊爾森特。我們見面的時候你還不是這……」
艾格話音中斷,回想起自己給了他一刀的事情,不由得有些心虛。
另一邊,伊爾森特並沒有注意到她後半截的話語,反而把注意力放在另一個關鍵詞上。
年紀變小?
伊爾森特皺起眉頭。
不,還不能確定ta說得是不是真話。
就算附著在聖劍上的東西,應該不可能是魔物,但也不能代表ta說的話可以相信。
他掃了一眼自顧自開始蹦蹦跳跳的艾格:「那你又是怎麼認識我的。」
怎麼認識?
「……因為你滿腦子只想著拯救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