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披著的黑色外套滑落,因為生病住院所以不戴信息素抑制頸環,信息素控制得不如平時,讓沈溪流身上染著淺淡的蘭花香味。
這股蘭花香,讓祁厭感到無比舒坦。
放在後腦勺的手掌溫柔撫摸著他,沈溪流就像是寬慰的年長者一樣,明明被alpha緊緊摟在懷裡,磨蹭著脖頸,肆意地冒犯著,卻沒有任何反抗。
他甚至側著頭讓後頸的腺體暴露在祁厭的眼前,用冷清卻柔順的聲音勸說著:「我知道你想做什麼,沒關係哦,你可以盡情地標記我,用我發洩慾望,我們的信息素匹配度很高,只要你標記我,所有痛苦都會消失,就算不想負責也沒關係……」
「不可能沒有關係吧!」
炙熱的呼吸噴灑在白皙的皮膚上,祁厭抱緊了他,車子行駛得不是很平穩,擔心沈溪流從懷裡摔下去。
「……」
啊,清醒得好快。
沈溪流漆黑的眼珠子動了動,充滿誘導的蠱惑低語停住,變得正常許多。
他沒有動彈,下巴搭在祁厭的肩膀上,語氣平緩:「祁厭,你知道的,我喜歡你,你標記我,我不會生氣,那天晚上你說我不夠清醒,但現在我是在清醒的狀態下,請你標記我,這一次,沒有拒絕的理由吧?」
「有!」祁厭咬字清晰,即使腦袋被信息素迷得亂七八糟,但他並不混亂,「喜歡一個人,不該是這樣。你用詞好爛,上次用什麼『配得上』,這次用『請』,不知道的還以為我們的身份地位是顛倒過來的,太誇張了!」
正常的祁厭不會說這種話,但現在的他明顯不正常。
祁厭把滾燙的臉從沈溪流的頸窩拔出來,目光落在腳邊的黑色外套,兜里滾落出來幾顆薄荷糖果。
他頓了頓,繼續說道:「按照正常的流程走,我們應該先告白,再談個正常的戀愛吧?」
聽到這話,沈溪流瞳孔一縮,原本想說的話都仿佛被他忘記了,呆愣著不知道說什麼。
祁厭看不見他的表情,自顧自地說:「你已經說過很多遍了,這次應該換我來說。」
「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所以想問一下,沈溪流先生,我們要不要談一場戀愛?」
祁厭想了想,補充說明:「與信息素無關,我確實喜歡你,可能比不上你對我的喜歡。」
「畢竟我太軸,一直沒有意識到,或許說是不願意正視吧,之前很抱歉,我選擇了逃避。而且你對我太了解了,我卻沒那麼了解你,對你的基本信息、興趣愛好、飲食習慣、職業理想……什麼的,好像知道的都不多,這一點很不公平,但我這之後會好好了解,成為一個合格的戀人。」
他把自己想說的、該說的話都給說了出口。
話說完後,懷裡的人沒有給他沉默的時間,突然直起腰背,雙手捧住祁厭的臉,面對面地對視,沈溪流瞳孔微微震顫,臉頰有些蒼白,透著病態般的潮紅:「能……能再說一遍嗎?」
「就前面那句,我想……我想回答你……」他的嗓音有些顫抖。
祁厭盯著他,重複道:「嗯,我也喜歡你,非常喜歡,所以想問一下,沈溪流先生,我們要不要談一場戀愛?」
「……要。」淚水從眼眶滾落,不知道是高興還是痛苦,他動了動唇,說,「我想談。」
「那麼謝謝你的答覆,從現在開始,我們就是正式的戀人了。」祁厭對他笑了起來,是很燦爛陽光的笑容。
他伸手抹掉沈溪流的淚水,明明處在易感期,卻依然保持著理智,沒有做出不妥的行為。
沈溪流看著他,眼淚仍然在不斷地往下掉。
你越是這樣溫柔,我越意識到自己曾經做過多麼可怕的事情。
「你這是喜極而泣嗎?你再哭下去,我也好想哭了。」祁厭把下巴搭在沈溪流的肩膀上,把想要說的話都說出來以後,他覺得心裡舒服多了。
但易感期的alpha也挺敏感脆弱,看到喜歡的omega哭,很容易跟著一起哭。
沈溪流眨了眨眼,嘴角慢慢上揚,好像恢復了正常,漆黑的眼底多了點光芒:「嗯,算是吧,畢竟現在真的很高興。」
「哦,既然你這麼高興的話。」祁厭把視線移開,落到車窗外,馬上就快要到公寓了,他有些不好意思地說,「待會兒回到家,你能不能借我一件衣服?」
撬男友家的門、鑽他的衣櫃,這種變態的事情,祁厭還是干不出來,但主動請求借衣服應該沒有問題吧?
沈溪流聽到這話,又是一愣,不知道該笑還是該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