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內洶湧的衝擊力衝出,伴著水浪的聲音,微潮的冷冽空氣向二人迎面撲來。
推門進入內部,入目即是深不見底的池水,池水正中孤立著一座高台。
高台設有九根懸柱,懸柱頂端由玄鐵製成的鎖鏈以獨特的方式相扣,形成特殊陣法,共同桎梏鎖著中央那柄長劍。
隨著祁岳撥動旁側機關,懸橋落下,自他們足下一路向高台延伸去。
越過搖曳晃蕩的懸橋,顧九借著高台上鎏金燈盞的光影,仰頭看向正中央那枚長劍。
劍身輕盈,柄端鐫刻以繁麗紋路,內刃與平素常見劍體不同,其上斑駁紋路同鑲嵌的珠翠琺瑯相得益彰,在燭光點綴下伴著靈動飄逸的劍意,浮光躍然其間精美絕倫。
正是她當初的佩劍——浮光。
「顧姑娘,你的劍,如今物歸原主了。」
顧九整個人愣然地立在原地,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她只是沉默而長久地看向祁岳遞過來的那柄長劍。
旁側祁岳說了些什麼,她一個字也沒聽進去,自清晨起就抽疼的額間此刻疼得更厲害了。
怎麼會?
浮光不是早在自己離經叛道的那日徹底碎掉了嗎?
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隨著祁岳的離去,此刻高台上只有她一人。
顧九垂眸看向手中那柄完好無損的長劍,那柄她年少時期的佩劍。
指腹觸碰上劍身時,微涼的觸感令她一時之間有些恍惚。
思緒翻湧,舊時的記憶再次湧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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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舅舅跟我師父他們兩個人什麼時候能成熟一點啊,這到底要斗到什麼時候去啊?」
顧九捂著方才同妖獸戰鬥時受傷的腹部,額間因為疼痛溢出一層細密的汗,有些狼狽地用手中的斷劍做拐杖以支撐著身體。
蒼白的臉上五官團簇著,嘟嚷著向沈朔吐槽。
她師父跟沈宗主兩人越賭越上頭,遭罪卻是她跟沈朔,交給他們的任務一次比一次難。
方才所遇的那隻妖獸異常兇險,好在她跟沈朔配合默契險勝一籌,不過兩人都受了傷,她疼得近乎直不起腰,沈朔比她傷得更重些。
「等回去後我勸我師父你勸你舅舅,一定得讓他們兩個斷了再賭的念頭……」
她咬牙切齒地絮絮說著,餘光看向身側那人。
少年眉心那抹紅,因為重傷失血的緣故比平素黯淡了幾分,面色慘白卻仍舊難掩清雋容顏,此刻低頭沉默未言。
方才同二人交手的那隻妖獸性狡猾多變,打鬥過程中她一時不察險些被奪命,好在被沈朔及時推開了最後並無大礙。只是他卻因來不及躲避受了那一記攻擊,雖說並未傷到致命處卻仍舊不容小覷。
顧九聲音放輕,皺眉溫聲道。
「小菩薩你還好嗎?」
沈朔沒有力氣說話,聞言只輕微地點了下頭。卻見她眉間蹙得更緊了些,杏眼低垂著,整個人都懨懨的。
片刻後,他緩緩出聲道。
「無妨」
聲線偏低有些許嘶啞無力,好在還能勉強聽清詞。
「我們去那歇會吧,我已經放信號了,師父和沈叔叔他們一會就來。」
顧九眉間仍舊皺著,小心地攙扶著他的臂彎,欲將人帶到旁側樹幹下坐著。
只是二人尚未來得及坐下,卻聽咔嚓一聲。
是足底踏上枝幹時發出的細碎聲響。
周圍環境驟然變化。
太陽隱沒圓月高懸,四周的草木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林立的鏡面,踏足的土壤化
作池水浸沒在二人的腳踝處。
是幻境!
顧九瞳孔驟然縮緊,目光肅然視線落在身前無數面鏡子上。
月色皎潔如霜,鏡面與水面交融,此刻映照著她與沈朔二人。
只聽潺潺水聲響起,池水漣漪搖曳,一道潑墨黑影從鏡面中一閃而過,速度極快好似鬼魅飄過,迅速移動至他們身側,突兀地拽住二人的衣袖欲往鏡子裡奔去。
一道凌冽寒光落下,青色長劍出鞘斬斷身後那道黑影,這才勉強將它暫時擊退。
只是那黑影卻不減反增,在鏡面與水面的反射下,由一生二,二生四…,以驚人的速度擴增著。
數道黑影團聚在一起,以吞噬的趨勢向顧九二人襲來。
斬不斷揮不滅越積越多,攻擊力度越發強烈,鏡面上的人影愈發模糊。
二人本就受了重傷,同這黑影的交手再次加重了傷勢。
彼此攙扶的二人跌跪在地,脊背相貼,水浪浸濕了衣物,冷風席捲涼意翻湧刺激,胸腔內的積淤自唇角噴薄而出。=quothrg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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