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蘇的小身板微微向下滑,往下墜,衣領發出不堪重負的開線聲,他可憐兮兮地嘟起嘴:「叔公,我可能要摔了!啊啊啊!」
秦王政:「小叔父,抓貓抓狗才這麼拎,抱小孩不是這樣抱的。」
扶蘇蹬著小短腿,倏地扭頭,煞有介事地糾正道:「父王叫錯了,應該叫叔公。」
秦王政耐著性子解釋:「你叔公,就是我叔父,沒錯。」
扶蘇還不能理解,為什麼父王喊同一個人,稱呼卻跟他不一樣。他仰著小腦袋瓜,迷惑地望著秦王政。
這叔侄倆,沒一個會帶孩子的。伯高實在看不下去了,提議道:「長公子的衣裳有些潮濕,所以總覺得冷,讓奴婢帶長公子去換衣裳吧。」
趙琨疑惑:「我這兒有扶蘇能穿的嗎?」顯然都不合身。
伯高微微一笑:「回鎬池君的話,最近長公子常來,奴婢就讓繡坊預備了兩套,衣裳、鞋襪都有。」
秦王政不由得多瞧了伯高一眼,他早就注意到這個宦官了——心細、善解人意、做事漂亮,而且還很會伺候人。據說是小叔父在隱宮隨手撿的,可真會撿,他怎麼就撿不到這樣好的?
尉繚活動了一下雙手,揉搓著手腕上的輕微勒痕。他並非秦國人,所以不需要行君臣之禮,只是向秦王政作揖。
趙琨似笑非笑地瞥尉繚一眼,說:「你們聊,我帶扶蘇和阿良去玩兒。」
張良和朱家,還在附近的涼亭中等趙琨跟他們會合,一起行動。
第76章 女裝
秦王政知道阿良是誰,卻故意打趣趙琨:「小叔父要去陪未過門的夫人呀,那可不能耽誤了,要不再給小叔父多放幾天假?」
陳年舊事,又被拿出來調侃。趙琨氣呼呼地哼了一聲:「不必。」
如果不是尉繚還在一邊看著,他都要當場手捶大侄子了。
張良來秦國已經有一段時間,恰好趕上嫪毐之亂,趙琨抽不開身,都沒帶他在咸陽城痛痛快快地玩過。
趙琨心中對這位表弟很是虧欠。剛好還有六天休假,陪表弟四處玩玩,假期過後,又是春耕最關鍵的時期,他還有得忙呢。
離涼亭還有十幾丈遠,趙琨就聽見姬冰硯那猶如銀鈴一般的清脆笑聲,發自內心的笑聲真好聽。
原來乾等無聊,姬冰硯撒嬌,求朱家耍劍給她看。
朱家追隨尉繚的時候,是很有節操的一位俠客,劍出鞘必殺人,絕不存在什麼耍把戲給人觀賞。然而嬌俏少女眉目如畫、溫聲軟語,他委實扛不住,就破例了一回,解下大氅來賣藝。
朱家的褲子已經穿了很多年,磨損得非常嚴重,耍劍難免有些大幅度的動作,只聽刺啦一聲,他的□□裂開一道口子,露出了裡邊繡著兩隻小兔子圖案的粉色犢鼻褌(三角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