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但太子不怪是太子大度,不是我無錯。」
鄂邑雙手微蜷。她明白的, 太子所做並非只是「不怪」。若只是「不怪」, 袖手旁觀就是,他不必冒著可能被劉徹訓斥的風險幫她求情,甚至為他搜集信息。
她再朝向衛長, 又一次跪拜行禮。
「長姐當日言語, 讓鄂邑茅塞頓開, 受益良多。鄂邑一定會仔細思量, 自省自身。多謝長姐指點。」
鄂邑又朝向諸邑:「三妹明明早就察覺我身上的端倪,卻沒有第一時間揭發,而選擇先向我求證,再同父皇說情。多謝三妹。」
最後鄂邑深吸口氣, 對著三人再敗:「多謝太子, 長姐,三妹。」
衛長與諸邑互視一眼, 又同時看向劉據。劉據自然會意,上前將她扶起來:「二姐,都是自家兄弟姐妹,應該的。不必這般鄭重。」
鄂邑笑笑不語。世上哪有這麼多應該。
這些事於太子等人而言,或許不大,可稱舉手之勞;但於她來說,卻是救她於水火。否則以父皇的行事以及平日對她的態度,她此生都落不著好了。讓她怎能不鄭重。
但有些話不必句句宣之於口,她自己知道,心裡清楚就好。
衛長問道:「送你的東西可看過了。」
「都看過了。」
衛長又道:「慢慢想,這是你自己要走的路,當由你自己想清楚。不用急。」
鄂邑點頭:「是。」
劉據滿眼迷惑,什麼東西?
然而衛長鄂邑說話,沒給他插嘴的機會。說完,鄂邑便福身告辭。
劉據看向衛長:「什麼東西啊?」
「現今用不上。等她決定用上的時候再告訴你。」
劉據:……呦,又打啞謎。老當他是小孩子,總來這一套。呵呵,不說就不說。當誰稀罕呢。哼。
衛長瞧見他這孩子氣模樣,忍俊不禁,挪開眼當沒瞧見,望向鄂邑離開的背影感嘆:「目前看,她雖然走歪了些,還不太壞,即便不是什麼純正好人,也非忘恩負義之徒。
「觀她此次行事,別的不論,至少手段謀算是有的,若從小得以好好教導,也當有所作為。但盼現在開始,還不算晚。」
接著蹙眉:「倒是李姬誤了她,差點將她給養廢了。」
這句語氣中頗有幾分遷怒的意味,想了想又轉口加了句肯定:「不過李姬教給她的也不算全是壞處。至少知恩報恩這點是好的。阿弟,你現今算是收服了她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