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公,快吃了。」晚上一家人都歇下之後,林久久才把藏起來的那半塊糕點往雲深嘴裡塞,他今日實在是高興,不說白日裡吃到嘴裡的那些好吃的,便是白日裡什麼東西都沒吃,下午這個消息也足夠他開心了。
林久久話語雖小聲,可語氣里的歡快是藏不住的,雲深被嘴裡的甜滋味驚到了,他沒想到一塊糕點罷了,夫郎竟然還藏了半塊給他。
腦子裡亂鬨鬨的情緒完全蓋過了嘴裡糕點的滋味,雲深嘴裡東西還沒完全吞下去的時候,人已經翻身將夫郎整個蓋住了......
翌日,雲家人依舊要早起,因為雲家的穀子還沒有賣完,雲家水田一共有十來畝,其中五畝是地主家的,得要分一半的收成出去,這所有穀子加一起大概有三千多斤的穀子,雲家只留下三百來斤自個兒吃,剩下的都要分批賣到糧行去。
家裡屯糧賣糧的時候,林久久在心裡默默算著雲家一年收入。
家裡光是稻子的收入大概是二十兩銀子,還有苞谷小麥外加各種豆類瓜果,豬圈裡的兩頭豬,加之雲家三父子農閒時候出去干短工的收入,一年至少得有三四十兩的收入,這在農家人里算是一筆不菲的收入了,難怪鄧家人願意把姑娘嫁過來。
鄧家確實是願意把姑娘嫁過來,鄧家姑娘和雲遠的親事十分順利,兩人八字相合,很快的便商定了聘金,因著雲遠年紀的關係,婚期也很快的定下,就在今年臘月初八。
眼下都九月中了,算著雲遠成親的日子,林久久一日比一日開心,但在十月初一這一日,林久久高興不起來了,他發現家裡人都穿上了新衣,就他和雲深沒有。
林久久前些日子就發現,成紅花在做衣服,可他沒想到這老婆子會這麼過分,他一個外人就算了,雲深可是她親兒子,她竟然也能厚此薄彼成這樣,平日裡的苛待就算了,竟是連件冬衣都捨不得給人做。
「死老婆子。」想到秋收時候受到的委屈,林久久想著飯食可以自己做,衣服自然也能!
到了十月,田地里的活兒漸少,但只要人勤快,家裡的活兒便日日都有。
十月天,家家愛戶戶都要砍柴禾,勤快的人家屯好了自家的柴禾還會打柴去賣,柴禾雖便宜,可一文兩文也是錢,賣的多了這銀錢也就囤起來了。
賣柴禾這活兒自然是落到了雲深頭上,在他日日早出晚歸的日子裡,林久久也是夜夜偷摸起床,於是在農家人的大日子冬至這日,雲深也穿上了新衣,而消停了多日的雲家也終於又鬧了起來。
成紅花撕扯著雲深身上的衣服哭的撕心裂肺!這可是上好的棉布啊!是她特意留著給兒子做冬衣用的!「不活啦不活啦!還有沒有天理了啊,做人兒子夫郎的竟敢偷婆婆的布料做自己的衣服啊!」
成紅花這回是一點顧忌也沒了,大兒子的親事已經定下,忍了多日的怨氣終於能發出來了。
到了十月下旬,窩在家裡的人變多了,雲家附近人家不少,成紅花這麼一鬧,沒一會兒功夫雲家院子裡便擠滿了看熱鬧的人。
村人笑嘻嘻的陸陸續續往雲家來的時候,林久久正蹲在地上哭,他身邊的雲深衣服都扯壞了襟扣,頭髮也有些散亂,臉上還有幾道紅痕,一看就是被抓的。
「啊呀,雲深那衣服怎麼回事啊,多好一件衣服啊,這肩袖收的多好啊,針腳也好,咋就給扯壞了啊。」離著雲家不遠的牛家嫂子,一到雲家就撥開了眾人往雲深旁邊去了,之後拉著雲深衣服滿臉可惜,至於雲家怎麼鬧起來的倒是一句不問。
牛嫂子不問,旁人自會好奇,成紅花立馬的又指著雲深身上的衣服罵了起來,「大伙兒看見了嗎?這可是上好的棉布啊,我家遠兒這馬上要成親了,這可是留著給他做新衣的,可這逆子那天殺的夫郎竟然偷了我留的布做了衣服,還敢這麼明晃晃的穿著在我眼前晃,這是一點沒有把我這個婆婆放在眼裡啊。」
「哼!這樣沒有規矩的夫郎我們雲家要不起!」雲父今日由著成紅花鬧,便是想給小兒子一點顏色瞧瞧,那晚上小兒子私自做飯的事他一直耿耿於懷且十分不安,他得讓那個小兔崽子知道,這個家是誰做主!
兩口子這麼一說,大伙兒也就明白了,是雲家新夫郎偷了家裡的布給自個兒男人做衣服,所以這才鬧了起來。
今日來雲家看熱鬧的,男女老幼都有,好些年紀大的這會兒都覺得雲家夫郎不懂規矩,一個新進門的夫郎竟然敢偷婆婆的布匹,這簡直是反了天了,這要是不好好教訓,往後整個家不都得讓他偷了。
「該!確實是該好好教訓一下,一個新進門的夫郎,這也太不像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