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定要搬走的,他會慢慢勸雲深的,若是勸不動就想法子,總之他一定要走。
林久久這話一說,外公將先頭那些事情都拋到了腦後,這人總是要往前看的,以前的破事他們改變不了了,可以後的日子得越過越好才行啊,外孫要去他眼皮邊上的生活,這可是大好事啊!
「好!哈哈哈,好好好!搬,得搬!」搬家的事,外公已經很高興了,又想起來雲深的腿,便趕緊指使兒子去把人背過來,他得親眼看看。
萬長青自己也想看看雲深的腿怎麼回事,他趕緊去接人,兩人不一會兒就回來了,但背著雲深回來的不是小舅舅,而是雲深姑父張大發,雲秋蓮也跟著人一起來了。
外公和雲秋蓮都是長輩,兩人人情來往林久久就不參合了,他和小舅舅一起扶了雲深進屋去,還把先頭那兩床被子鋪在了床上。
「久久啊,這屋子建的匆忙,地面也沒壓土也沒鋪地磚木板,這寒氣不知道多重,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放個炭......不對,你們也沒有炭盆,這不行啊,這屋子寒氣太重了雲深腿還傷著呢。」萬長青一進屋子就發現了,這屋裡可沒比屋外好多少,都是一樣的冷。
「這白日裡要幹活兒倒是還行,身子動著就暖和,這晚上靜靜躺著哪能受得了,不得凍死啊。」萬長青這話剛落下的時候臉還皺著,轉瞬外公聲音便在外頭響起,「你個死小子在胡說八道什麼啊!」
農家的院子原本也沒多隔音,林久久他們這個小茅屋更甚,外公就在一牆之隔聽見屋裡兒子的話,哪裡聽得!萬長青被吼驚得一吐舌頭一撇嘴,趕緊吼了一嗓子,「阿爹,我沒說!」
安撫了外頭的外公之後,萬長青尤不死心,接著道:「實在不行,我在屋子裡給你看刨個坑吧,就像火塘那種,到時候你們在屋子裡燒點火炭就暖和了。」
「小舅舅,我們這是茅草屋,一點火星子就能點著,屋子裡燒了炭火暖和是暖和了,就怕太暖和了,人都能烤熟了。」
「你倆死小子是沒玩了是吧!再胡說,讓霞兒他奶把你倆死小子嘴給縫了!」
外公聲音再次傳來,這回閉嘴的輪到林久久了,小舅舅憋著笑衝著人道:「那你們自己搞吧,我不管你了。」
小舅舅出門之後,沒一會兒外公也進來了,看來應該是姑姑他們走了。
沒有外人了,雲深也就沒有瞞著,把自己腿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的事兒說了,喊外公他們不要擔心。
「那就好那就好啊。」外公這會兒是真的放心了,兩個村子離得近,雲深這孩子為人他還是知道的,如今孩子腿沒事兒,也和那家子黑心肝分開了,往後兩個孩子的日子總會好起來了的。
外公一進來就開始瞅他們的屋子,雖說這是他看著建起來的,可這會兒看著這冷清的屋子還是心頭難過,但一想到外孫的話他又釋懷了,左右也住不了多久的。
今日什麼事兒都辦完了,外公他們也要走了,而且明日也不來了,他們走的時候林久久還送了人到村口,等他回來的時候,一回房雲深便示意他坐到了床邊,然後揭開被人讓人仔細的看了看他的腿。
「外傷已經好的差不多了,過年之前我會多砍點柴禾回家,到時候咱們每晚睡前都燒了熱水泡泡腳,睡下就能暖和不少。」說了之後打算,雲深想了想還是繼續開口道,「其實我現在就能幹活兒,只是我現在還不能動,免得我爹後悔。
你明日去林郎中家裡一趟,讓他三不五時的送點過來草藥過來,用最便宜的草藥就行了,我用著要往後也能堵村里人的嘴,我的腳是花了銀子才好起來的。還有便是,等到小年過後,我們分家的事兒不會再有變數,我就去砍柴。」
「怎麼還有變數啊?」林久久算是聽出來了,雲深腿上的傷其實已經好的差不多了,至少是不用整日都躺在床上了,他如今這樣是裝的。「可是我們不是已經分家了嗎?」幹嘛還要怕啊。
林久久想不通這事兒,雲深想著如今倒是能說了,便把心裡惦記的事兒和人說了。「你知道人頭稅吧?每年咱們家家戶戶除了秋季的糧稅,到了年底還有人頭稅。」
說到人頭稅,林久久自然知道,每年交人頭稅的時候,他後娘都會罵罵咧咧,甚至故意打罵或者不給他吃的,因為他讓家裡花錢了。
宴國的人頭稅,不論性別,只要到了十二歲就得交,但到了六十就可免了,期間所有人都得交錢,漢子要比姑娘哥兒多個二十文。林久久是個小哥兒要交一百文的稅,那雲深就是一百二,也就是說到了小年這日,他們兩個一共要交二百二十文的稅。
「久久,你聽我說,到時候我們就這樣。」雲深都打算好了,眼下只是分開住而已,根本不算分家,他爹娘隨時有可能來找他們的麻煩。